第297章 替罪(1 / 2)
花想容倒吸了一口冷气,胸腔刺痛,一阵气闷,她凉凉的望着铁木达,却见着他已然背过身去,还随手抓了个小厮,交头接耳的不知说了什么,随后,头也不回的越走越远。
“小白,你要去哪?”凌忆雪抓着想要去找铁木达的花想容的手腕,轻声问着,不过她倒也不是真想知道,一面拉着花想容向耶律王那边走,一面笑着说道,“听闻待会的晚宴,你会与我一起登台献舞?”
花想容惊愕于凌忆雪的欢喜,她与她之间不是隔着一个铁木达,究其根本,铁木达与她也没多少情分,更何况是凌忆雪,难道仅仅因为她们同为汉人,异土他乡,才如此在意?
“你为何那般瞧着我?”凌忆雪浅笑,问着又不等她回答,兴冲冲的拉着花想容去看台子,不远处的小绿洲中,搭了个台子,还未竣工,穿着大袄的男人们挥舞着笨重的榔头,铁铲,十分吵闹。
凌忆雪也不急,拉着她一处处的说,说的十分仔细,如何登台,如何站位,安排了贵宾坐在了哪处,耶律王喜欢什么,事无巨细都一一的说了,“到时候这边会摆上艳丽的五『色』花,你怕是不知,这里荒凉,比不上中土,只有五『色』花最好看,四季颜『色』更不相同,你想好了表演什么,要什么,做什么都跟我说。”
她的情绪一直欢快的,走路也像只轻盈的蝴蝶一般,两只宽大的长袖十分好看,花想容每次瞧她,都是穿着蜀绣的大袖交领,刺绣精致,尤其穿在她身上,人比花娇,倒是更好看了。
“你是蜀州人么?”
凌忆雪顿了一下,眼眸漠然的扫了周遭忙碌的人,转瞬轻笑着,反问,“为何说我是蜀州的?”她看了一眼袖子上的刺绣,“我年幼时家贫,最喜欢看人家穿的漂亮衣裳,我在中原十余年,颠沛流离,却不想流落匈奴部落,却得偿所愿了。”
她笑的有些勉强了,看的花想容也跟着有些难受,她扯了挂在胸前的帕子下来,轻轻擦了擦脸,“沙漠中偏就是这点子最不好。”拿下来帕子『露』出来的脸,仍旧带着淡淡的忧伤。
花想容没有多嘴过问,她知道那不关她的事,凌忆雪和这片大漠融合的很好,但她不行,她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远在城关的战楚炎,她都不能低头,不能妥协!
凌忆雪却已经看破了她的心事,幽幽道,“我原本刚到这的时候,也跟你一样的心思,吃了许多苦头,若不是铁木达为我求了情,怕是活不成了的。
花想容心中微微惊愕,她心里的铁木达俨然成了背信弃义的小人,她为他出谋划策,度他脱罪,而他不曾为她在耶律王面前遮掩一二,若是他肯相助,想来她现在已经回到城关去了。
凌忆雪默默地看了一会儿神『色』凝重的花想容,“你的心思我都懂,倔强只会让你和孩子吃苦,如今无论如何都得活下去不是?”
花想容默默地点了点头。
凌忆雪找了件水袖,让花想容穿上,她说,“你身怀有孕,不宜过激烈的动作,我便教你一些简单的动作,上了台,你只需跟着我后面。”她这样说着,却忧心忡忡的看着花想容的肚子,若是被耶律王瞧见,后果必然不堪设想。
“若我说我的脚伤了呢?”花想容若有所思的故意做了个崴脚的动作出来。
凌忆雪叹着气摇了摇头,“旁的不用多说,你且跟着我学动作来吧。”耶律王那般聪明的,如何识不破花想容的小把戏,她教了花想容三两个动作,便放任她一个人练习,而她则是悄悄的跑到了实验火炮的地上,铁木达留在那还未走。
“什么?”铁木达一脸惊愕,“这不成?”他想也不想的便直接拒绝了,前面正在打仗,他一人如何抵挡住两万大军,被抓住,定是回不来的。
“若是给你这个呢?”凌忆雪怀里拿出来一个小包裹,打开来,赫然是一块漆黑的木炭。
铁木达神『色』怪异的将凌忆雪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这东西本就是该我应得的,即便你不给,耶律王业绝不会食言。”
凌忆雪忽然掩唇浅笑,她那张并不算惊艳的脸上『露』出一种铁木达从未见到过的神采,仿若顷刻间染了日夜星辉般光彩夺目,他看痴了过去,至于她究竟说了什么,也并不在乎,不由自主的点头答应,待看着她施施然离去的背影,心中微微有些懊恼,然而他也不在乎,捂着胸口。
那处,有些一样的感觉在滋生,眉眼中间尽是不舍和留恋。
远处的一切被花想容尽收眼底,她颇为怨愤的攥着那两条彩『色』的袖子,“你与铁木达私交不错?”
凌忆雪摇摇头,“比的别的部落首领多见了两次,如若不然,他为你求到我面前来,我怎会答应?”
花想容心中十分古怪,却又说不上来,只想着胸口那处微微硌人,一转头,正撞上,凌忆雪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怎么了?”
凌忆雪看她的眼神十分奇怪,似乎是打量,又似乎是讥笑,她愣了又愣,再想在凌忆雪脸上琢磨出什么来,她已然淡漠的转过身去,外面披着的锦绣大裳,也随手扔在了地上,木质的地面被踩的咯吱作响,凌忆雪的四肢有力地摆动,霓裳羽衣以柔为美,而她现在的动作,倒像是一套格外认真的形体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