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八十 济北暗流(1 / 2)
在经历了无数腥风血雨和尔虞我诈之后,周临等人终究离开了烽火连天的长安,踏上回到济北的路。在遥远西都所经历的一切都已化作过眼云烟,他们最终也未能从中得来任何有助于衡天军的好处。只是那些人,那些事,那些话语,那些情意,那些感动,那些喜怒哀乐,以及那些承诺,都深深地铭刻在每个人的心里。
永不妥协,永不忘记。
时间稍稍向上追溯一阵,数日之前,也就是周临还在司徒府里卧薪尝胆的时候,济北城中,层层暗流正汇聚成势,即将演变为惊涛骇浪,企图吞噬驻守城中的储靖等人。
周临与赵瞳歌两队人离去已有数月,暮春芳菲散尽,济北军营里不断回『荡』着兵卒训练时的嘶吼声。几番苦战下来,衡天军的规模已达十万,在当今的势力中也算是佼佼者。但只有衡天众自己心底清楚,十万人中那五万被吸纳的黄巾残党,都是拿起镰刀锄头打仗的散兵游勇,战力低下到令人发指。为此储靖在他们的训练上下得功夫极大,几乎不分昼夜,以图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五万人完美地融入到衡天军的战力之中。
但即便储靖愿意夜以继日地督阵,军营之中也并非人人都吃得下这份苦。在校场的角落,就有一名眉眼如鹰的青年士卒躲在树荫下把玩着长枪,丝毫不把训练放在眼里。青年的名字叫做胡锐,曾是张燕的左膀右臂,在黄巾残党中靠着一身蛮力打出名望来。但他那点武艺在衡天军中根本排不上名号,投降之后只被郭嘉安排做一名普通军官,地位颇低。
从三十万人中的翘楚变为十万人中毫不起眼的一粒微尘,胡锐的内心自然是千般不服。他本就对张燕以及其他黄巾残党的缴械心怀不满,会接受衡天军的收编,也是因为他不愿跟随势孤的张燕远遁河北。但让胡锐万万没想到的是,衡天军竟如此轻视他,不仅给的职位低下,还让他与其他兵卒一同忍受魔鬼般的特训,昼夜不息。
想到这些的胡锐正愤愤不平地挥舞了几下长枪,身后却有一只大手握住了他的枪杆,轻而易举地将枪夺走。胡锐大为光火,回头望去,却是储靖将他的长枪拿在手里,一本正经地说道:“握枪要稳,若是在战场上这般轻而易举就被人夺走兵刃,无异于送死。”
“你……你是偷袭,怎么可能怪得了我?”不服气的胡锐憋红脸反驳,储靖却微微一笑,说道:“战场上分心,随时都会丢掉『性』命。我只看到这一次,下不为例”
左一句送死,右一句丢命,素来桀骜的胡锐被储靖激得气急败坏,伸出手来说道:“我不信!要不你把枪还回来,你我较量一番,再看看谁有资格教训谁!”
受到挑战的储靖眉头一挑,将枪扔到胡锐手上,却转身离去,说道:“不必了,还是按着我教过的路子继续训练吧。你很有资质,但若是在校场上落于人后,不消多日,或许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能将你轻易击倒。”
望着储靖逐渐远去的背影,胡锐狠狠地将长枪扔在地上,整个人都像是被点着了般怒气冲天。就在这时,他身边的一名瘦弱兵卒凑了过来,低声说道:“老大,这家伙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分明就是不敢打,还牛气冲天的!”
“哼,他不过是仗着自己是周临的弟弟才如此嚣张。如今周临不在,衡天众也出去了一大半,看谁还能保得住他。”胡锐那一双鹰隼般的眼睛『露』出几丝尖利的寒光,他说道:“我们的机会来了,吩咐老马,今夜动手。”
就在胡锐与同伴商量所谓动手的时候,储靖走到营门前,等候他的是面如霜雪的陈讽,一碰面就说道:“他是你亲戚吗?方才明明一直在偷懒,你却毫无处置,是为何意?”
“九渊,过刚易折。”储靖微笑着拍了拍陈讽的肩膀,说道:“他本就满心不服,我若再处处刁难,事态可就真的难以控制了。何况胡锐的确潜力异于常人,只要用心驯化,必定成为军中楷模。”
“哼,你这般纵容,事态才真的控制不住。”陈讽白了他一眼,转身要走。储靖亦跟了上去,临行之前,回头望了一眼,默默念道:“只是军营里的气氛……越发奇怪了,但愿是我多心。”
两人并肩回到太守府,刚进政厅,便看见冉为像只八爪鱼般趴在自己的坐席上,口中不断地发出低沉地呻『吟』。他的模样滑稽,连作为哥哥的储靖也忍俊不禁,指着冉为问道:“无忌,你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用肾过度,走路也会摔跤?”
“他在大街上调戏良家『妇』女,被女事馆抓住,杖责二十扔了回来,整个太守府的脸都被他丢尽了。”还不等冉为回答,郭嘉就已一脸嫌弃地将他做的好事抖了出来。可『色』魔并不会这般轻易地认罪,还口口声声解释道:“我只是向那姑娘要个姓名,谁知道瞳歌姐手下的那些丫头片子说打就打,一点轻重都没有!还好打得不是脸,不然我今后还怎么撩妹……”
“你该说还好瞳歌不在,不然你一层皮都要被扒下来。”储靖对着趴在地上的冉为不怀好意地一笑,而郭嘉则是轻咳一声,说道:“还是说些正事吧,方才影流送信,有两件事,不得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