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1 / 2)
“哈哈哈哈!”
李谊眉飞眼笑的看着因为痛苦而蜷缩起来的慕清,他伸出手一把拽住慕清的头发向后扯了起来,强迫慕清继续看着正前方的刑台。
“慕清慕清,还没有结束呢,我的乖侄女,你快看,你的外祖父也在那里哦,你快看呀你快看!”
慕清的眼里泪水止不住的流着,那被泪水的模糊的视线里她清楚地看见外祖父同其他五个人被按在刑台前。
“不要……不……”
慕清呜咽着,她想挣脱李谊的钳制,奈何手脚都被困住的她根本无法反抗李宜,无法目视这一切的慕清只能痛苦的紧闭双眼。
“斩——!”
侍卫冰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这一次闭着眼睛的慕清似乎可以听得到头颅滚落的声音,她闭着眼睛狠狠咬着嘴里的布条,牙龈之间的血渍早已将慕清口中的布条染红。
她的胸口一阵一阵的抽搐,那份钻心的疼痛又在一瞬间遍布慕清心脏的每一寸,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呼呼作响的狂风,晴空之上的闷雷……这一切慕情似乎都听不到了,她的眼睛被泪水泡的红肿,她的指甲抓进马车的木板里,紧紧扣着木板维持着身体的平衡。
时间过得十分漫长,却好像又只是一瞬,刑台之下不一会就堆满了尸体,远远围观的长安百姓异常的安静,没有任何的异动。
等慕清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刑场的上空不知何时已经被一大片乌云遮挡,高位上的魏大人看了看天空同旁边陪审的一位官员耳语了几句,那官员就对侍卫使了个眼色。
侍卫心领神会后走下台去,不一会就同另一个侍卫扣着一个一头银发的女子走上刑台。
狂风中金龙旗帜刑场上空在“噌噌作响”,那一头银发的素颜女子眼神空洞的站在刑台上望着脚下堆积的尸首没有任何表情。
“东宫侧妃崔氏,不守妇道以突厥之术欲谋害圣上,并协助其父崔愈衡与外族联络,故以‘醉骨’一刑昭告天下。”
话音落地,刑场外的百姓便开始议论纷纷,场面一度有些小小的失控。
轰隆一声,刑场的乌云之上划过一声闷雷,而慕清双耳轰鸣听不到任何声响,她看着刑台甚至来不及对‘醉骨’一刑做出反应,就看见几个人簇拥而上围住了崔良娣,下一刻这个场景便永远的刻在了慕清的脑海里,生生无法灭去。
崔良娣被那些人按在地上,只见他们用锋利的刀子宛出了崔良娣的双目,割下了她的耳朵,拔掉了她的舌头,甚至砍去了她的四肢,那一刻原本骚动的场面突然死一般的沉寂了下来,崔良娣尖锐痛苦的喊叫声一声又一声的划破了刑场的乌云密布的天空。
慕清瞪着眼睛看着刑台上发生的一切,崔良娣浑身上下,就连她那头漂亮的银色长发也已经被刺眼的红色包裹,被砍去四肢的她鲜血淋淋得如同从血池里刚刚捞出来的一样,慕清的心脏一下子紧缩起来,她渐渐看不分明,眼前只有一片通红,红色、红色、红色!到处都是鲜血的颜色,天地间的阳光似乎一瞬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无数个冰冷的声音在慕清的身体里,在慕清的耳边叫嚣,它们一遍遍的呐喊嘶吼……。过了一会,那声音似乎又变成了低声的悲泣,它盘旋在慕清的脑海里不愿离去,撕扯侵占着慕清的每一丝理智。
不一会,有三个人合力搬来了一个比人还高大的酒缸,刑台下的士兵们纷纷将堆积的尸体拖到一边留出一个空地来,那三个人就将酒缸摆在刑台的正下方,刑台上刚刚宣读诏书的那个侍卫看着被做成人彘血肉模糊的崔良娣皱了皱眉头,这个曾经被誉为长安城第一绝色的女子如今破烂不堪……随后他抬脚将她踹进了装满酒的酒缸之中。
慕清紧紧抿着唇,她的身体如同一滩烂泥,虽然她现在已经站不起身,可她还是挣扎着翻出了车窗,刑场之上乌云翻卷,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忽然冷雨大作,慕清就在那一片泥泞之中呜咽着朝刑场的方向挪动着,她的视线早已被泥水模糊看不清东西,就连慕清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支撑着她爬向刑台。
围在刑场外的百姓们开始逐渐散去,李谊坐在马车上撑着头看着慕清在泥地上靠着下巴一点一点爬向刑台,她白皙的下巴早已被坚硬的石子划破,只是慕清像麻木了一般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她挪过的地面上生生拉扯出一条红色的血迹来,李宜看着血泊之中的少女,眼里没有一丝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