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绝处重生(1 / 2)
李小和身在半空,被河水涌浪将黄铜面罩打回,直接贴附在自己的脸上。那黄铜面罩就好似有灵魂一般,他丝毫感受不到自己的双眼被东西覆盖住,而是双目极为开阔朗然,甚至在神识清明的一瞬,还可以感应到千里之外的一些奇异景象!
这一幕让李小和心中老大的惊骇,然而这还不够。他忽然感受到来自那黄铜面罩的无限劲力正在与自己体内本有的郢息相互应和,不断的增强增大,好似孤竹遗风谱所载的气源之说一般。而那黄铜面罩就如同一个十分强大的载体,将郢君本体之中所有的郢息尽数承载起来,传授给另一个带上这面罩之人。李小和一瞬间感受到内力陡然喷薄,浑身尽力非凡,犹如重生一般的刚健有力。他虽然身形下落,竟然凌空之中双脚踏出真气,在波浪之上连连拍打数下,那微薄的力道就足以承载他此时傲视非凡的轻功,直接从黄河水面平平的跳出江涛,飞身上到岸边而来!
李小和的身形格外矫捷,好似一只孤傲的大鹏一般,直飞冲天一跃千里。眼前晋国军兵早已杀到了黄河岸边,那个少年在晋军重重围困之下,手足无措,李小和远远看得分明,那少年背上的银针一根根插得整齐,但是他仍旧是一副没有伤痛的样子。但见他朝着围剿的晋军连连摆手,比比划划,眉飞色舞之状根本就不是那雄才伟略临危不惧的郢君之态!
李小和担忧他的安危,将掌风运起,连连两招怒特掌打出,这雄浑郢息配上怒特掌的虎兕奔袭,本来将少年围堵的水泄不通的晋国军兵一刹那间被李小和尽数震退,死伤无数。
李小和双脚平稳,降落在少年身侧,口中仍旧恭敬道:“前辈,你没有受伤吧?”
少年回头一见李小和的样子,当即面容整肃,别无二话,向着李小和双膝跪倒,磕头拜道:“拜见郢君!”
莫说是少年如此情态,便是在场一干众人,也都立时将手中长戈羽箭对准李小和,口中呼和道:“这是郢君,这就是郢君!”
“没错了,看他的黄铜面罩,这个东西我家将军见过的!”
“不能让他跑了,如今他已经是强弩之末!”
李小和眼见得众多晋国军兵将自己围剿在中间,并且坚定不移的认为自己就是他们苦苦追杀了大半夜的郢君,简直有些哭笑不得。但是眼下这黄铜面罩戴在脸上,甚至触手能够摸到,但是却又摘不下了,好似长上了一般。如今也不由得对方不认自己是郢君了。
这该如何是好,李小和一时间心中也凌乱不堪。此时晋军之中驰出两列战车,当先四将分列两车之上,李小和认的清楚,正是栾黡栾乐,栾盈栾鲂!看来靳天羽早已算计清明,便是要栾氏一族来追杀郢君,如今大半夜的厮杀,郢君贴身亲信尽数死绝,唯独自己留下,然而此时却又说不清道不明了,不过李小和也开朗至极,如今便是能说得清道的明,又有什么用,对方绝不会放郢君一条生路,这一点无需多说。
正在李小和犹疑之时,栾鲂当先言道:“父亲,这郢君果然狡猾,将自己的长袍大氅换给少年,自己却换上便服,差点让他逃了!”
栾黡冷冷一声嗤笑:“都说郢君雄才伟略,怎么会用这么愚蠢的计策。他自己的黄铜面罩就是最明显的标志,除非眼前这个便服之人也是冒牌!那才是真的让郢君逃脱了!”
“这绝不可能,郢教之主从不会将面罩摘下,这是历年不便的规则。因为谁带上了黄铜面罩,谁就是郢君!这是郢教创教之时的规矩!”栾乐对江湖之传说,又有很多见识。
听闻栾乐所言,众人便也不再答话,都将目光聚焦在眼前这位“郢君”——李小和身上。李小和也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周围重重围困的强敌的危险。他欲待开言,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微微上前了半步,又停住了。不过就是这样一个轻微的举动,却吓得在场的晋国军兵连连后退,生怕他又使出什么高超的招数!
栾黡言道:“郢君,你今日走投无路,如若想要活命,便将头上面罩摘下,束手就擒,待我军破楚之时,犹可念阁下乃江湖英杰,不与朝堂之事,放你一条生路。否则今日栾氏无尽家甲,如这黄河之水,势必要将你体内仅存的郢息尽数浇灭!”
李小和听闻栾黡所言,威势十足。他是如何知晓郢君体内的郢息不足,而又身受内伤,显然这也是靳天羽的传讯了。李小和也心知此时不能再不说话了,便向着栾黡一抱拳道:“栾将军,今日你大计已成。”便是这只言片语,李小和顿觉自己的嗓音与之前大相径庭,这不是自己二十来岁年纪的少年清音,却是一个老成稳重,雄浑沉厚的威严之声!李小和当即心中更是一惊!
而听到李小和所言,栾黡栾鲂栾乐栾盈四个人互相对视,甚至微微点头。看来四个人已经达成了共识,这就是郢君无疑了。虽然他们与郢君相识无多,但是从他语气的威严,和举止的功夫来看,如假包换了!
栾黡甚为将军,并无戏谑轻蔑之情,郑重言道:“郢君既然知晓如今情势,还望莫做无畏抵抗,伤及生灵!”
李小和听闻栾黡之言,心中也翻起无数感想。虽然他们认错了自己,但是如今自己已经带上了黄铜面罩,这少年不管是不是郢君前辈,他都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这份恩义,不仅仅是他一人所赐,也是整个郢教对自己的恩惠。这份大恩如何来报答,如今在郢君困厄,郢教危难之际,就是自己独力支撑整个局面之时。自己脸上这一张黄铜面罩,就是郢教群雄的英魂代表,即便是不能脱身而去,也绝不可以带着这张面罩向敌人低头。曾经的郢君是如此,如今的自己也应当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