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 / 2)
“王爷觉得太子与大殿下哪个能成事?”傅瓷问道。
“周延有谋略,但心浮气躁。周信是莽夫一个,领兵打仗是好本事就是没有他大哥这样一个好脑子”苍玺说道。
话说道这儿,苍玺的立场已经很明确了——他要保太子。
苍玺说完后,才反应过来,冲着傅瓷问道:“你想救傅青满?”
傅瓷点了点头。她内心深处是厌恶极了这个人,但此时此刻不是发作的时候。既然苍玺已经说了,周延坐不住江山,那么暂时投靠周则也不是不可取。
“我只怕所有的意外都是我们的臆想”,傅瓷突然说道。
“不会”,苍玺微笑说道,“既然已经惊动了大理寺,就表示母后要为傅家出气”,苍玺说完顿了一顿,笃定一般说道:“这件事情,司徒氏输定了!”
前世,傅瓷是个绝对不会把手伸到朝堂上的脓包,故而对司徒一家不甚了解。至于司徒一家的结局如何,傅瓷还真不知晓。
“本王要让司徒妙境将当时的那一顿巴掌还回来”,苍玺抓着傅瓷的手腕,说道:“随我进宫。”
“彼时也是脱身之计,与那司徒良娣委实没什么的关系”,傅瓷为司徒妙境辩解道。
苍玺听到这话,面上即刻有了怒色,冷声说道:“她一府主母,放你回傅府的权利还是有的。”
说完后,不由傅瓷分说,苍玺将大氅披在了傅瓷身上后对苍洱说道:“你去准备马车,让香罗姑姑跟着入宫。”
桂雨还在因为苍玺不肯让她跟着噘嘴怄气,傅瓷走到桂雨身边,说道:“那碗奶白葡糖就当做我与你赔礼的。”
虽然得了奶白葡萄,但桂雨心里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不爽。
玺王爷这不是摆明了说她傻吗?
不过,傅瓷心里确是很感谢苍玺的这个决定。像桂雨这样一个呆头呆脑的人,进了宫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说都不晓得。倘若再遇上个故意找茬挑刺的人,小命都得葬在宫里。
香罗就不一样。这几十年里,香罗跟着仇氏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论阅历,总不比傅瓷与苍玺少就是了。
苍玺、傅瓷、香罗三人进了马车,苍洱赶马。桂雨与岑玉留在了玺王府。
一入宫,苍玺与傅瓷分两路。苍玺与苍洱去见高宗,傅瓷与香罗去了椒房殿。
椒房殿里,傅莺歌坐在尊位上,周则坐在傅青满的床头,傅绰约端着一份膳食站在一旁。宫人禀报后,傅瓷与香罗一同进去。
为了显得真挚一点,傅瓷没有过分顾及礼数。给傅莺歌行了个礼后,傅瓷就跑到了傅青满的床榻跟前。
躺在床榻上的傅青满脸色惨白,几乎没有一点儿血色。看到傅瓷后,傅青满下意识的转身朝里。
傅青满既然不喜欢让她看,傅瓷就偏偏要让傅青满觉得自己难堪,遂而故作关心的问道:“三妹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傅莺歌的火气还没下去,屋子里的人没有一个敢开口回答傅瓷的问题。到最后,还是周则自己说道:“是孤错怪青满了,还请王嫂替孤劝劝青满。”
周则这一生王嫂喊的谦卑,傅瓷听了受用,但在傅绰约听来却十分刺耳。
“到底发生了什么?”傅瓷故作糊涂一般问道。
听到傅瓷这一句发问,傅莺歌冷哼了一声,
“是孤的错。孤误以为青满推了司徒氏让她的皇儿不保,对青满动了剑”,周则说的一脸愧疚,但从他那冰冷的眼神中,寻觅不到一丝愧疚,更找不到一缕温暖。
周则刚说完没多久,傅莺歌身边的丫鬟就进门禀报说道:“那个太医该吐得都吐了”,说着将手里的公文递到傅莺歌手边。
傅莺歌一字一字的看的仔细,面上的神情也愈发不善。看完后,将公文甩在周则怀里,十分恼怒的说道:“看看你最喜欢的女人都干了些什么事!”
周则拿起公文很快的扫了一遍,傅莺歌不依不饶的说道:“你若不能给青满一个公道,本宫就把你太子府的傅良媛留在椒房殿与本宫作伴了!”
傅莺歌说罢,喊着傅绰约一起出了偏殿。
傅瓷从周则手里接过公文,很仔细的看了一遍。
这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司徒妙境想要牺牲腹中的孩子来换以后一个太平,故而出此下策,污蔑傅青满。并且,司徒妙境腹中的并非是个小皇孙而是个女孩儿。也正因为这,司徒妙境才更加大胆的算计傅青满。
这是太医交代的第一件事。往下还有,说司徒妙境为了让周则这几天日日留在她身边看着自己难受的样子故而在房间里点的香里掺了媚药。
再往下,还有些零零碎碎的小事。虽然都不是什么大错,但累加起来也足以治罪。更何况,光前两条就足够司徒氏搭上一条性命了。
看完后,傅瓷心中五味陈杂。看着周则那副复杂的神情,一时之间傅瓷倒是有点心疼他。
司徒妙境是周则放在手心里宠着的。如今,犯了这么大的过错,还被皇后捏在手心里。且不论周则要不要想方设法救司徒妙境,单单让周则不耿耿于怀也是桩难事。
“让我劝劝青满吧”,傅瓷说道。
周则给傅瓷行了个礼,然后退出了房间,临了还不忘带上房门。
周则出去后,傅瓷遣散了所有的奴仆。
此时此刻,屋子里就只剩下傅瓷与傅青满姊妹两人。傅青满下意识的缩了缩身体,厚重的棉被将她裹得很严实。
“我知道你讨厌我,我也是”,傅瓷话说的直白,见傅青满还依旧缩着,傅瓷接着说道:“大殿下与三殿下定会揪着这桩事情让太子丢掉司徒将军这座大靠山,继而聚兵攻之。”
傅青满依旧没吱声,傅瓷吸了口气,说道:“倘若太子失势,你又能好过多少?”
傅瓷这话说到了傅青满的心坎里。
树大招风的道理,她懂。
就好比,周延与周信会算计周则,却很少对周义使绊子。并非是周义没有威胁,而是周则的太子之位太过于招风。
傅青满倚着床头坐起了身,那一双眼神甚是悲戚,“我这副样子,你该很高兴,是不是?”
“是”,傅瓷嘴上应着,心里却没有一点欢喜。
两世为人,她都没有体会到何为姐妹情谊。
“三姐,你我嫡庶有别。你一出生就是人人奉承的嫡女,而我是妾室生的孩子。等我嫁人,我的儿女也是庶出。就好比太子娶你可以封为太子妃,而我只是良媛一样。”
傅青满说的伤情,眼泪一个劲儿的顺着眼角掉落。傅瓷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也有些伤神,竟忘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即便如此,我何时亏欠过你?”傅瓷说道,眼角也有些湿润,“七岁时,我落水是你推的;九岁那年,在我卧房里放蛇;十三岁学马术,你让人做手脚惊了我的马害我从马背上摔下来。害我的事情,你做的还少吗?”
“你死了,爹爹就会让我做嫡女!”傅青满吼道。
被她这么一吼,傅瓷愣在当场——一条人命竟然抵不过一个身份!
两人沉默了许久,傅瓷最先调整好了情绪,抹了一把眼泪,说道:“我帮你登上太子妃的宝座,你能允我一件事吗?”
傅青满不傻,即刻问道:“三姐想保玺王爷?”
傅瓷点了点头。傅青满冷笑了一声,“你们夫妻俩还真是伉俪情深。”
见傅瓷没回应,傅青满毫不犹豫的说道:“我答应你。但是,这桩事情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日后相见还是仇人。”
傅瓷扯了扯嘴角。即便傅青满肯将她当朋友,傅瓷也是不肯的。
前世的挖骨拆心今生的步步紧逼,绝不是就这么轻易能抵消的。
“好,那妾身先谢过太子妃”,傅瓷说罢,冲着傅青满屈膝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