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雨期（1 / 2）

姜桓看着外边连绵不绝的阴雨，哀叹一声。

还突袭呢，路都走不了了，突个球。

就算自己难得地说服刘破虏，这雨一下，瞬间什么也没有了。

眼看就要到第五天出征之日了，宋时镇昨天意味深长的那一段话可是让姜桓想来想去。

虽然现在是十二月，但是毕竟蜀地还是比较内地的地方，小雨还没有变成雪，不过就是下雪，一般来说，这山路也会变得异常难走，且多处许多危险，对于行军大大不利。

不过要是这时再下雪，反而优于单独下雨或者单独下雪了。

雨后结冰这和下雪的概念完全不同，下雪可以用岗哨野外取暖，可是雨水结冰化雪那可是真的会冻死人的，也就是说，野外的蜀军岗哨将会全部消失，就算还有残留，也不可能去报信了，这倒是一个好处。

之前刘破虏就一直反对自己冒进出兵，有了这个理由，子午道奇袭彻底泡汤，姜桓还是难免有些失望的。

不过还好，刘破虏虽然对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可是传授的经验却是真金白银，让姜桓顺顺利利地接管军队指挥权，现在也算能调动三军了。

不过这种大军作战和小队不一样，只要能将命令传达下去，大军就能按照你的意志开动，那是真正的洪流之力，成千上万人义无反顾地冲锋，场面是极度壮观的，姜桓就是当场成就道君，也未必有这勇气正面阻挡一万大军。

纵有天地雷法，可是击破百人就已乏力，破数百就是极限了，何况瞬息万变的战场，远远不是个人修为能改变的，那些觉得凭借修为高就可以纵横天下的，要么修为与人道气数毫无关系，是走妖道这样的异类邪道，要么就是傻子。

姜桓已经感觉到了，战场之上军魂的意志，远远强过所谓道君，看起来犹如仙人一般的伟力，完全被军魂压制，甚至这气数会反过来影响个人气运。

其实这也好理解，毕竟就算是道君，满身修为之基石，也是起于微末人道气运积累，集大成而入道君，看似伟力加于自身，可依旧凭借着生民力量，而军魂一成，天生就是一等一的凶魂，本质就和修行不同。

由于姜桓将那一百多从李石佛那里拉来的匪徒通通编入军队，这方面他没有下手，而是规规矩矩按照军制来办，完全打散在众人中，虽然这群老匪未必就如何听命自己，可是有了这至少知根知底的一群人，姜桓多多少少能指挥得动这只部队了。

看着在操场拉练的兵，姜桓用的顺手的还就李石佛那一百多，可是其余近五百人都是老油子，你叫他们卖力可以，可是要他们卖命，抱歉不可能。

真要打起来，这群老兵跑的比谁都快，可偏偏这群人就是曾经上过战场，却又没有凭借战功升迁的那部分人，因为卖力又不讨好，他们对于朝廷有着天然的抵触，因此自从打完和秦王的大战，老兵们一个比一个贼，问谁都说：我曾经为朝廷流过血啊，朝廷要是这样对我寒了老兵的心啊。这种哭号全军比比皆是，这样还怎么打仗？一个个都是你不先补偿我就别想我卖命，简直比雇佣军还自由。

虽然真正打起来这群人反而是最猛的就是了，老兵的战斗力不是新兵能比的，就是飞佛众也比不了，可是一旦超过卖力，到达要他们卖命状态，这群人瞬间就会跑，这就是这几天他被教会的一件事。

姜桓无奈，这群人想要管好，必须给他们盼头，可是被宋时镇警告过之后，姜桓也不敢收拢军心，以免遭到猜忌，不然自己这舅舅要是以为自己其实是有野心之徒，心里一凉觉得自己不能捧这么个狂徒上位，掌控不住，那自己多半要杯具。

古今多少这样的事，傀儡一旦失去控制，比失去价值还要可怕。

汉帝在曹操手下这么多年，为什么活得好好的，一到曹丕手里马上就没了？

价值变了，曹操要的是做周文王，所以他一生未篡位，最多挟天子以令诸侯，曹丕要的是成为周武天子，取而代之，因此汉帝就成为了阻碍。

姜桓算不上傀儡，可是宋时镇未必这么想，万一这舅舅没安好心，自己多少也得长个心眼。

“破虏兄，你看这条路走不走得？”姜桓把刘破虏拉到营帐，指着沙盘上的子午道。

这沙盘是姜桓弄出来的东西，虽说比例不太对，可是比起地图依旧不知道高级到哪里去了，反正看地图姜桓是死活看不顺眼。

刘破虏是第一次看见沙盘，顿时眼睛就直了，沙场大将天生对这种东西感兴趣，他扒在边上瞪大了眼睛看。

看了好一会才说：“这秦岭有些不对，这一段没这么短。”

姜桓没好气地说：“随便搭的，还真以为是等比例按照真实地形做的吗！”

虽然一些莫名其妙的词汇刘破虏没有听懂，不过想来王崇德这家伙是文人，冒出一些自己这武夫听不懂的话也是理所当然，刘破虏看了看子午道，摇了摇头说道：“真实行军没有这么简单，想要入蜀，这条道蜀王不可能没有想到，只要派个数百人守关，就是来上几千人也很难打进去。”

姜桓看法却和刘破虏完全不一样：“很难打进去也就是说可以打进去，你想过打通子午道的战略意义吗？”

“直捣黄龙……”刘破虏下意识说道，随即摇了摇头：“难，不说现在是雨期，道路泥泞难行，且这道凶险无比，易遭伏击，若是不通地形的外地人很容易就会被迷失山林，而且我昨天就说了，宋大人肯定不会同意。”

你说错了，昨天宋时镇真就同意了，顺便还对自己告诫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