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互相指责（2 / 2）

“阿爷圣明，别人不说，太真娘子的『性』格那么好，她自然不会为了这一句话就生气。娘子只是好脾气的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知十八哥却是哼了一声——”咸宜公主学着当时李瑁的样子，『露』出个你在讲笑话的表情，上上下下随意的打量人：“以前勉强看起来还算是个女人。你现在这么瘦了吧唧的，都尖嘴猴腮，若是换个发『色』都成了胡人酒肆里面有类猿猴的胡姬了！和猴子一样，就看见胳膊腿了，塞牙，没肉！”真是个尖酸刻薄的东西。李隆基没想一直是以宽厚老实面目示人的李瑁，背地里竟然也是个尖酸刻薄的人。

不过这个话说的似乎有些道理，上次失控的时候抱着杨玉环，凭着自己丰富的经验判定，她的确是有些瘦的过分了。但是这不是把人家的面子放在地上踩几脚还啐一口吗。李隆基瞪一下眼睛，哼了一声：“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轻佻刻薄了？那些书都念到哪里去了？”

“就是啊，十八哥是个忠厚老实的人，怎么在太真娘子面前如此刻薄呢。当时太真娘子脸『色』就不好看了。太真娘子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觉自己这样很好，别人没资格说三道四的。结果十八哥说太真娘子总是这样，丝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还拿着教训的口吻说，今后要太真娘子还是看看别人是怎么温良恭俭让的。说太真娘子还这样下去，就是神仙也不能容忍。太真娘子脸『色』就越发的不好了。他们说起来以前的事情。太真娘子说自己是白费心了，她也不是全为了自己。说十八哥当初得了好处的时候怎么责备她。这会端着架子来教训自己不温柔不体贴。她要是温柔体贴了，干脆大家一起喝西北风。”咸宜公主有些不平的和皇帝抱怨着：“十八哥是有些过分了。当初太真娘子可是把十八哥的府上整顿的整整齐齐的。田庄经营是皇族里面最好的。十八哥能出手阔绰，府上生活富裕都亏了太真娘子当初费心筹划。谁知他现在——”

咸宜公主是把自己带入了女主人的位子上，管理偌大的一个府邸可不比那些男人在外面做官更容易。杀伐决断是要的，要是按着十八哥的意思，整天做小鸟依人，只想着如何讨好丈夫。家里肯定『乱』七八糟的，那个时候家底子消耗，就是人来客往的，岂不要被人笑话治家不严么？

皇帝听着女儿的抱怨嘴上没说什么，只示意咸宜公主接着说下去。“十八哥竟然说太真娘子自以为是，她认为好的，别人未必喜欢。说她一直不尊重自己，他在太真娘子面前，觉得自己不像丈夫，而是个儿子，太真娘子不管什么都要『插』手。说清太真娘子今后要明白自己的身份，要还是那样执拗下去，总有一天要吃亏的。说太真娘子别念什么经文了，就她那个唯我独尊的脾气，修行一千年也勘不破红尘，别是坑害了自己。幸亏他们现在各自分开，算是放了彼此一条生路。”咸宜公主越说越觉得，十八哥还真是欠揍的很。要是杨洄在敢在自己跟前说她不漂亮，不温柔，太强势，咸宜公主觉得自己没准比杨玉环的反应更激烈。真是典型的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娘，得了便宜还卖乖！

“阿爷，你听听，！十八哥有些太不像话了。都是以前的事情来还拿出来说嘴。”咸宜公主扯着父亲的袖子，叫皇帝表态。

“呵呵，你也知道那是以前的事情了。他们两个也只能说是前世冤孽，这一辈子是没缘分了。”皇帝转开话题，咸宜公主继承了武惠妃善于察言观『色』的机灵，很快的就告退出去了。

“娘子，陛下和公主一直在说话呢。今天娘子生那么大的气，可把我吓坏了。那个凭几差一点就真的砸到了郎君的头上了。”小喜给杨玉环正理着有些散『乱』的发髻，说着外面的情形。“不过，郎君真是太过分了。当初要不是娘子尽心打点——”小喜想起来李瑁那些伤心的话，眼圈都红了。娘子真是所托非人，亏她还认为郎君对娘子是真心实意的呢。

看着小喜委屈的样子，杨玉环在心里叹息一声，只怕在所有人的眼里，李瑁成了板上钉钉的渣男了，而且还是直男癌晚期，连着抢救的价值没有了。也只有杨玉环心里清楚，李瑁是在说以前的事情。美羊羊总是拿着骄傲，甚至是作来掩饰真实的感情。她忘记了小寿是个有自尊心的男人。女人不管多强大，在喜欢的男人面前还是示弱点的好。

小寿呢，大概是一直被美羊羊身上的光环压的喘不上气来，小寿尽管是心里对美羊羊有意，但是却被何丽温柔和做小服低给『迷』住了。他们真是两个任『性』的孩子，以为对方应该无条件的明白自己的心思，执拗的向着相反的方向走着。

要是当初他们直视自己的缺点，那么就不会有何丽趁虚而入了。也不会有后来的那些事情。没准自己和小寿已经在一起，按着两家家长一直期待的那样，两家并一家。可是一切回不去了。只是刚才小寿的话是什么意思？要美羊羊收敛脾气，也和宫里那些女人一样，求得皇帝的宠爱吗？

他们现在连着安稳说话也不能了，皇帝对李瑁的顾忌越来越明显，丧事还没完，皇帝就给李瑁个差事，叫他依旧去耀州，在玉华宫带着高僧们翻译玄奘大师带回来的梵文经书。这分明是把寿王变相的支出了长安。武皇当初为了制造登基的舆论，扶持佛教。李隆基称帝之后，一直采取的抑佛政策，大力扶持道教。现在皇帝叫寿王去管着翻译经文的事情，真是没前途，没希望。这等于变相的宣布皇帝没以前那样看重他了。

也是皇帝在警告李瑁，离开杨玉环远点！最好从她眼前消失的意思。其实当初杨玉环大可不必反应激烈，她只要做出来翻脸的样子，呲上李瑁几句，做出拂袖而去的样子就完事了。但是她却抑制不住内心的波澜，只能用激烈的身体语言来发泄了复杂的情绪了。

狠狠地摇摇头，杨玉环竭力告诫自己：“你早就把小寿那个优柔寡断的自私混蛋给忘记了。不要再想了！”但是她的心里还是一阵的不舒服。这个人干什么不自私一点，干脆老老实实的滚到玉华宫去。他以为自己是谁，我今后怎么样，和他有什么关系？哼，多管闲事！

脸上一片湿热，面前的镜子模糊的厉害。她不能哭，凭什么她要去取悦皇帝，她不想按着历史的轨迹浑浑噩噩的过下去。杨玉环闭着眼都能想起来，将来的日子是什么样子。小心翼翼的争宠，成为没有自我的行尸走肉，无时无刻的不在揣摩皇帝的心思。就像是战战兢兢的兔子，生怕那句话，那个举动惹恼了皇帝。深宫无聊，还有江才人呢。争宠，宫斗！

她的日子就像是精美的丝绸被泡在一潭死水里面，一点点的从心里烂透了。没有任何希望，不能自主，她得到身体，她的精神都是别人的。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呢！想到这里，杨玉环忍不住浑身发冷，整个人开始发抖。

忽然身后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地抱住她，皇帝身上的龙涎香气味叫她浑身僵硬起来，胡『乱』的擦掉脸上的泪水，杨玉环刚要起身给皇帝行礼。谁知李隆基却把他抱得紧紧的，温柔的亲掉她脸上的泪痕：“你这个样子很好，别为了那些话伤心。朕就喜欢你那副样子。各人有各人的缘分，放下吧。在我的心里，谁也比不上你！”

看着怀里放声痛哭的杨玉环，李隆基的心情慢慢的好起来，他就像是哄孩子那样，拍着她的后背，用务必宠溺的口吻说：“别哭了，朕胸前的衣襟都湿透了。你要是不不哭了，等着上元节的时候朕带你到东市看灯如何？”

啊？能出去？上元节，正月十五是全年唯一不宵禁的日子，也是一个盛大的狂欢节。杨玉环还没见识过长安城举城狂欢的上元节呢！往事不可追，就算是哭死了，一切也回不去了。不如收拾心情面对现实吧。

杨玉环抓着皇帝的袖子，抬起头，忽闪着湿漉漉的睫『毛』：“真的吗？”

李隆基嘴角上翘，好心情的亲着杨玉环的眼睛：“当然，朕是天子金口玉言不会反悔。你也要守信啊，不准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