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丝行的学徒工(1 / 2)
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在苏杭的腹地,四季分明,农桑万顷。河流纵横,苕霅两溪之水流经漾、荡、河、港……水清如镜,土质黏韧,构成了育桑、养蚕和缫丝的良好自然条件。
这里独特的缫丝工艺,逐步形成了“细、圆、匀、坚、白、净、柔、韧”八大特点。
这里粉墙黛瓦,小桥流水人家。一条南北向的市河穿镇而。过河道两岸,商贾云集,屋宇林立。从每年的四五月开始,一直到10月,家家户户:蒸茗气从茅舍出,缲丝声隔竹篱闻。茧箔山立,续车之声连屋相闻。吱呀吱呀的摇撸声与丝车吱吱呀呀交织在一起。流连于青石板上历史的印记,是一缕蚕丝“织就”的流金岁月。
清朝中期。
在一条小河边,住着一户人家,祖籍浙江上虞县,主人姓刘。清康熙初,远祖刘尚迁居吴兴(今湖州)南浔,在大桥湾泰安桥下设小铜匠铺。以帮人家修补铜勺、铜锅、修配钥匙谋生。
主人有个儿子,叫刘镛(1825—1889),字贯经,因排行第三,后来人称“刘三东家”。
刘镛15-6岁年纪,从小聪明伶俐。虽然家境已经破落,为了帮助父亲维持这个家和继承先祖的手艺,还维持这家小小的铜匠铺。平时在店铺帮人家修补铜勺铜锅,闲时,挑着担子走乡串巷,风里来雨里去。有时,一天下来,一点活儿接不到。
天下着蒙蒙细雨,担子上‘叮叮当当’的铜片碰撞声,由这条街转到那一条街。
一间不大的店铺,里面放满了各种锅瓢杂货。父亲刘焕章坐在小板凳上吸水烟。
刘镛无精打采地挑着铜匠担进来。
听到响声,刘镛母亲从里屋出来。
刘妈关切地说:阿镛啊,你回来啦!看你衣服都湿透了。今天有没有做到声意?
母亲心疼地拿起挂在柱子上的毛巾帮刘镛擦了一下身上的雨水。
刘镛无奈地摇摇头。
刘妈:哎!一个上午,店里也没有来人要修理东西,这‘百家饭’也难吃了。不管怎样,先吃饭。
一间破旧不堪的屋子里,刘镛与父亲、母亲隔边坐着。每人一碗稀饭。桌子上放了一碟酱菜。三人吃着。刘妈放下手里的筷子,拉起衣襟擦了一下眼睛。
刘妈唉的一声长气,说:这点酱菜也是张家伯伯酱油店赊来的,这种日子真的不知道怎么过。接着又说:阿镛啊,你爸年岁也不小了,虽然你还小,但这个家,以后还得要靠你。
刘镛抬头看了一下满脸愁云的母亲。
刘镛说:妈,您放心,这我知道。我是个男子汉,人家说,孝顺的儿子,讨饭都把父母拖住。我认为讨饭的儿子没有本事。今后,我不会用讨饭来养活你们。我已经16岁了,知道自己的责任。哎,爸妈,我想铜匠但不想挑了,想到丝厂里去学生意。
刘爸:日子还是要过的,现在“百家饭”也难吃啊!不过这样也好,不要风里来雨里去了,只要人家老板管着你的嘴,肚子不空就行。我还可以在店里做做,日子也是过得去的。
在一家绸布行里,刘镛忙这忙那,扫地、拖地板、洗衣、烧饭、劈柴、挑水、打杂、领孩子、倒夜壶,一天忙到晚,夜里只能睡在低得直不起腰的小阁楼上。吃饭只能在师傅们之后,抢着扒几口,往往吃到的是剩菜冷饭,有时才吃几口,那边一喊,你就得丢下饭碗去干活。刘镛从一年杂工、二年帮工、三年后做“下手”能够拿起一把尺丈量绵绸、布匹起,开始丈量着自己未来的路。。
寒冬腊月,河面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冰。
早晨,天还蒙蒙亮。刘镛拿起一把铁耙,敲碎了河面上的冰,在河里洗东西。他的手已冻得发紫、开裂,鲜血顺着菜叶流到河里,又怕被老板见到呵斥,出入均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