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反间计(2 / 2)
舒誉笑了:“她为你能做到这个地步,你呢?”
叶兮轻笑,认认真真的看着他:“我能为她喝毒药。”
舒誉脸黑了黑:“叶神医喝毒药,应该与喝白水差不多。”
叶兮笑得分外动人:“要不你来?”
舒誉看他一眼,淡道:“叶神医想要做什么,此时是不是应该与我明言了?”
叶兮笑道:“今夜戌时,不妨让你家阿八出来,在院子里摆上几盘上好的茶点,我们一同赏赏月?”
舒誉淡道:“如此也好,舒某届时便备薄酒以待,叶神医可莫又睡过头去了才好。”
叶兮分外温婉的看着他:“干卿底事。”随后将手边一株草放进嘴里嚼了嚼,似乎味道对了,他转过去又拔了几株,便往药庐而去。
文火正在慢熬,蒸蒸白雾寥寥,叶兮走过去,端起自己的药一饮而尽,随后,拿着布去揭开药罐盖子,将适才拔得几株草扔了进去。
乔蔓青忙道:“这是什么?”
“能把你爹弄走的东西。”
“迷药?”
“不是。”
乔蔓青脸变了:“毒药?”
叶兮笑了笑:“不是要毒死你爹么?”
乔蔓青脸沉了。
叶兮慢悠悠道:“我又没说是毒药,你急什么?那株草与这几味药混在一起,有能使人昏迷的作用罢了。”
乔蔓青闷着不说话,叶兮转向舒誉笑得和蔼可亲:“走,舒公子,我们去共话桑麻罢。”
舒誉唇角抽了抽,微微一笑:“恭敬不如从命。”
然后,乔蔓青看着他二人分外和谐的,有说有笑的,离开了药庐……乔蔓青有些惊悚,喃喃道了一句:“什么情况……”
炉边药罐已有些沸腾,乔蔓青忙熄了火,待热气稍散后,将药汁倒出,给乔夷修送了过去。
*
乔夷修服药后半个时辰,精神烁烁,乔蔓青有些郁闷的看着他,暗道,怎么还不晕呢……
乔夷修服药后一个时辰,谈笑风生,乔蔓青开始怀疑叶兮的那几株草,究竟是什么鬼……
乔夷修服药后两个时辰,对乔蔓青道:“奇怪,爹才醒的时候你也不见的天天在爹身边候着,如今都快好了,今日你却是陪了爹这么久。”
乔蔓青镇定自若:“你才醒的时候动不动就睡着,守着你有什么意思?看现在,生龙活虎的,跟爹呆在一起真是妙趣横生。”
乔夷修大笑:“天色晚了,回去罢,去誉儿那边转转。”
乔蔓青有些闷:“为什么你老想我跟舒誉呆在一起?”
“你们有婚约,呆在一起不是正常么?”乔夷修道:“对了,青儿,你也是时候该成亲了。”
“跟谁?”乔蔓青蹙眉:“舒誉么?我不。”
“誉儿有什么不好?”乔夷修笑道:“你小时候不常跟他玩么?一日见不着还闹腾呢。”
乔蔓青翻个白眼:“那是小时候,我一直把他当兄弟。”
乔夷修笑呵呵的:“当兄弟好,成亲了不会打架,看那些普通的夫妻,三天两头的都得吵吵,兄弟就不会了吧?”
乔蔓青脸一黑:“爹,你这是,什么思想……”
乔夷修很奇怪似的:“那你是怎么想的?不嫁给誉儿,想嫁给谁?”
乔蔓青抿抿唇,没说话。
乔夷修笑道:“是了啊,你又没别的心上人,与誉儿在一起,不就是天造地设的么?相信爹,爹眼睛好使得很,舒家那小子,护短,人没错。”
乔蔓青咬咬牙,一字一顿:“不!行!”
乔夷修脸一板:“当初你们订婚的时候爹可是问过你意见的,你可是没反对,你是若现在想反悔,就自己去跟你舒伯父舒伯母说去,爹可不去,拉不下这个脸。”
乔蔓青闷了半晌,憋出一句:“去就去。”说完后片刻也不留,转身便走。
乔夷修看了看她,轻声骂道:“死丫头。”
*
说是赏月,其实今夜浓云遍起,星光黯淡,更别提月光,西厢四下掌了灯,融融灯火远远相映,无风无月,将亭下风景映透。
石桌上三盘糕点,经上次叶兮一人将整盘糕点吃光之后,舒誉这次特意多备,阿八侯在一旁,叶兮道:“你站得太远了,吟诗作对时我估计会听不清楚,过来坐下。”
阿八看了舒誉一眼,舒誉点了点头,他便于另一方落座。
乔蔓青来时正听到叶兮说的那句吟诗作对,心中频添一股怪异,还没的走上亭子,她便道:“什么吟诗作对?”
舒誉循声看去,似没想到乔蔓青会在这个点出现,不由道:“青儿,你怎么来了?”
乔蔓青走上亭,眉心轻锁,似有什么琐事:“我来找叶神医。”
叶兮笑吟吟道:“我们在此风花雪月,赏花作画,你不要前来叨扰风景。”
乔蔓青道:“你为什么突然很见不得我的样子?”
叶兮眨眨眼:“有么?”
乔蔓青道:“之前我不愿意你查莲城的事,是我自私了些,你生气没错,可眼下我已在全力帮你,你却怎么好像越来越不待见我了?”
叶兮看向舒誉,很无辜:“有么?”
舒誉分外有风度的做了个请的手势,意为,你们的事情,关我鸟事。
于是叶兮只得又看向乔蔓青,笑道:“既然你感觉出来了,那就离我远些。”
乔蔓青愣了愣:“你真的……”她话音截断,薄含愠怒:“我怎么得罪你了?”
叶兮道:“没有,就是在一个地方呆腻了,有些烦了。”
乔蔓青看着他,半晌没说话,待得片刻,突然冷笑:“牵连了叶神医真是抱歉的很,让叶神医目前不得不留在寒舍也真是委屈叶神医了,不过叶神医你放心,待这事情了结后,你便与我们莲城再无干系。”
舒誉眸子动了动,茶杯放在唇边顿住,他分外清楚乔蔓青的性子,有些大小姐的骄纵,经叶兮几次三番没由来的淡漠后自然会上些脾气,只他没想到,乔蔓青会说出这种话来,看来,是气的有些不轻了。
抬眸看了看叶兮,却见叶兮面无波澜,只轻笑了一句:“如此甚好。”
舒誉坐不住了,他颇是镇静的把茶杯放下:“有什么事情,好好说……”
乔蔓青道:“没什么事情,我来不过是想说,叶神医的那几株草似乎并不管什么用,我爹依然
精神奕奕,容光焕发,看来明日的事,还有待商榷。”
叶兮笑道:“明日你爹若能醒来,你再来找我也不迟。”宏台狂划。
乔蔓青冷目看他一眼,寒着脸转身便走。
舒誉叹一口气:“你何苦……”
“阿八,做几首诗来听听。”叶兮道。
“诗?”阿八愣了愣,随即颇是尴尬的看了舒誉一眼:“公子,我不会啊……”
舒誉无奈之余又颇觉好笑:“将你前几日跟着柳荷衣的所见,一一告诉叶神医。”
阿八这才明白,道:“是。我跟了柳荷衣两日,那群人皆称她为夫人,且听命于她,他们此行的目的本该是乔城主和叶神医,却不知为何,她似有意拖延,一旦有人私下行动她便要大动肝火,终日在房中也只对着镜子自怜,时而口中唤着什么弥儿,但精神还算正常。只是一到晚上,她夜里一旦就寝后,便会突然惊醒,猛地从房中纵出去,往莲城而来,然后……便是叶神医上次所见到的那番场景……”
叶兮似在沉吟般,指间把着白玉茶杯轻轻旋转,却不说话,舒誉道:“如此我们便可确定,乔弥是柳荷衣的儿子。”
叶兮看着白玉茶杯,似被上面映出的莹光所引,看着看着,仿佛出了神。
舒誉蹙了蹙眉,将桌上一盘茶点朝他那边推了推,发出一阵轻响引他回神,道:“叶神医,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叶兮笑了笑:“我要借柳荷衣的手,扇风沭阳一个耳光。”
舒誉敛目看着他:“如何扇?”
“让柳荷衣当面说出风沭阳勾结朝廷,欲图莲城。”
阿八道:“柳荷衣暗地里一直有相助乔城主之意,要让她将真相说出来,这个应该不难。”
叶兮轻轻笑了笑:“怎么会不难呢?”
舒誉道:“说不说当年的真相倒是其次,只怕的是,她不会开口说出幕后是谁,风沭阳的上头是九皇叔,两者一体,这个名字,不是谁都敢说。”
叶兮笑道:“何况,还有个所谓的乔郎……”
阿八道:“她所唤的乔郎,会不会,是乔城主?”
舒誉道:“目前无法确定。”
他们谁都无法确定。
要让柳荷衣说出风沭阳这三个字,也并不是将这三个字,简单的念一遍那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