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责备(1)(2 / 2)
青眉接触到李妟的目光,不由一愣——
是要她们婢子来说吗?不过……是答真的还是假的呢?
但见李妟并没有任何暗示,青眉小心翼翼地转向李遵诚,施礼道:“回主人……今日,少主人与秀女郎闲聊,秀女郎亲口说,她兄长因为看不顺眼,一下子处置了二十几个家奴,我和玉华都听见了。”
玉华虽未言,却为表示可以同证,也一并上前施礼。
但是她的心中有些诧异,一次随意的闲谈怎么就会涉及到这么重要的证据之事呢?不过,这一点是秀女郎当时无心地随口一说,似乎的确就是实情。
室中一片寂静。
芸琬见还有待议之事,担心李妟久立会乏累,便示意大家坐下,也缓一缓心中的情绪。
李遵诚的思绪一直未停。
如果这个证据被上官恂证实,并据此探得靳侯的确驱使奴仆伪装,那么案件即破,只是——
“目前仅凭这一点便做结论,未免过于武断,”李遵诚语气沉凝,“毕竟靳侯富甲一方,也有可能出于其他原因对奴仆进行了处置。”
“那么,”李妟不疾不徐地道,“靳秀呢?”
李遵诚侧过身,疑惑地看着她。
李妟以几案为支撑搭上手臂,又向两个婢子问道:“我坠崖之后,大家进入山谷寻找,第一个冲到前面的是何人?”
芸琬吃了一惊,她知道众人积极救助,但并不知晓这些细节……而何人冲在最前与案件有何关系?
“第一个冲到前面找到少主人的是秀女郎。”有了前面答话的经验,青眉直接答道。
李妟继续发问:“当时你们为我包扎,我额头上的伤口血流如何?其他部位的血流又如何?”
两个婢子吃了一惊却努力回忆。
青眉有些哽咽:“少主人的额头血流如注,身上衣襟……衣襟……”
“衣襟上沾染的马血已经半干,我们便没用擦拭。”玉华哀声补充道。
芸琬全身一震,眸中已满含盈盈泪光,她怔怔地看向李妟,看着她额上层层缠绕的棉布带。
李姿大哭道:“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连问之下自己却明白了。
众人一路寻找李妟,从山腰到谷底,再到坠落位置这么长的时间,如果额上伤口是坠崖时受创,那么应该和马血一样多少凝固一些,怎么还会如注地流淌?!
只有最新的伤口才会如此,而下手者只能是第一个到达的人!
李姿宣泄的哭声却让每个人都似被重物压制一般沉痛难舒。
但李妟的问题并没有结束,她看着两个婢子,清晰地又问道:“为何不是男仆冲在最前?”
“因为之前少主人指责护路男仆抛洒石块干扰走马,与捷女郎理论过,秀女郎便提议此次走马不带男仆。”青眉边抹着泪边回答。
“深山危险,你们几个小女子为何敢下山崖?”
玉华抽泣应道:“天鹿山没有猛兽,我们又都带了不少雄黄酒……”突然,她想起来,“啊……是秀女郎在前一天说,那几天天气不好也许毒虫会时有出没,要多带一些雄黄酒!”
芸琬狠狠捂住自己口中的呜咽……忽然,她抬起泪眼,惊痛地问道:“那么,坠崖……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