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最难欢聚易离别（3）（2 / 2）

“我看你是真的喝多了！”高长恭斜过身子，将嘴巴凑到她耳边低声道。

澜叶脸颊红润，笑眯眯地道：“放心，四哥，游戏不是才刚刚开始吗？再了我哪有那么容易就倒下，不可看我。”

孤云强忍着笑提醒道：“游戏继续！”

激烈的传花游戏在急促的鼓声中紧张地进行着，大家玩得太投入，以至于忘记了时间，游戏持续到了黎明时分。

期间，大家共喝了十多坛白酒，每个人都“中”过奖，最让大家印象深刻的除了澜叶的《苹果》表演，就是高长恭的箭术和含阳的埙声。

澜叶很是佩服高长恭，喝了那么多酒，箭术依旧精湛，堪称一绝。

他让澜叶挑一片红叶树上的枫叶，然后指给他后，他能拿着弓箭在一百步开外的地方将枫叶完好无损的从叶柄处射下。

起初澜叶还不相信，直到看到她选中的那片挂在枫树上的红叶被高长恭捧在手上递到她面前时，她才眼见为实，眼珠子差点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从前她只知道他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本事，没想到他的箭术也是一流。她心翼翼地将那片红叶揣进了怀里仔细收藏。

含阳今日异常的沉默寡言，似乎比往日更加清冷孤傲，该喝酒的时候喝酒，该表演节目的时候也毫不犹豫的站起表演节目。

澜叶留意到今夜的他比以往看起来似乎多了些沧桑操劳之感。静静地伫立在红枫树下，微垂的眼睫下有淡淡的黑晕，细长的手指在埙上轻轻跳动着。埙声幽怨、哀伤。像是在跟谁倾诉心底的秘密，又像是在与谁告别。澜叶有种不出的难过感。

黎明时分，大家已经喝得东倒西歪，澜叶的头枕在高长恭的腿上，早已昏睡了过去。

恒伽和孤云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也已不省人事。

只有高长恭和含阳还算清醒，继续杯的喝着。

此时的际，已微露出了一线鱼肚白，一层白色的薄雾弥漫在整片红叶林中，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含阳淡淡地看了一眼躺在高长恭腿上昏睡的澜叶，往篝火里又添加了几根干柴。

高长恭则将自己身上的黑色斗篷解了下来，心翼翼地盖在了她的身上。

“四哥。”含阳目光沉沉，仰望东方际，突然叫了一声高长恭。

高长恭温和的目光移向他，问道：“怎么了？”

含阳淡淡问道：“四哥心里可还爱着叶？”

高长恭心中一抖，即使他已经娶了郑歆俞，可他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叶，念着叶，想要用自己毕生的力量去保护她，又怎么可能不爱她呢？想到这里，他认真地点了点头。

含阳深呼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四哥要好好照顾叶了。”

高长恭有些纳闷，皱眉问：“含阳，你到底想什么？”

含阳转过头，眸若星辰，缓缓道：“大战在即，我想经过这一次劫法场的事情后，高纬已经得知你还活着的消息，红溪谷已经不安全了，他必定会派兵前来围剿。此事因我而起，必然也应该由我去承担。我昨日已经吩咐九月收拾你们的行囊了，四哥一会儿就带着叶离开这里，去长安，或者去她想去的任何地方都可以，只要四哥答应照顾好叶。”

含阳这话的时候语气淡淡，心却如刀绞般，悲痛万分。

高长恭道：“不行，我不同意，我不能扔下你独自扛下这一切，以前的我因为优柔寡断已经伤害了太多的人，辜负了太多的人，我高长恭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这一次，我要与你一起并肩作战，解救黎民苍生于危难当中。”

“四哥，你可知这一战会是持久战，高纬虽然不得民心，可齐国兵强马壮，足足是我们的数十倍，若想报仇，必须以智取胜。可这是十分危险的，就好像是在跟生命赌博，我不想四哥为了我的个人恩怨而再次身临险境。四哥前些年的功绩足以对得起齐国子民，如今好不容易逃脱，根本无需再为了我以身犯险。更何况，叶也需要人照顾和保护，难道你忘记姑母临终前的嘱托了吗？”含阳将视线移向了沉睡中的澜叶，这一刻，他多希望离她最近的那个人是他自己啊。可是他还有血海深仇没有报，这个时候，根本无法对她做出任何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