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狐狸诱太后(2 / 2)
“喔,老妇人倒是想听听,令尹觉得在我楚国,谁可为大将军也?”
南太后主动出声问了起来。
“太后,有我楚国大司马昭滑,多年掌管我楚国军马,经验丰富,有灭越国之功,今日又有抗秦之功,如此之功劳,楚国大司马还能是谁,臣以为昭滑该拜大将军是也。”
“此番抗秦之主将南晖,曾为郢都将军,有多年领军经验,抗秦之战全因南晖将军之策,才能有今日之胜,臣以为将军南晖该以大司马也,辅佐我楚大将军,督战军事,有执圭大夫景翠,攻韩、灭越、垂沙之战,都有其身影,上庸大胜也有景翠之功,臣以景翠可为左将军,以辅佐大将军,还有裨将景盛,可谓右将军,辅佐于大将军是也,如此一来,必然能整顿我楚国军威。”
景鲤越说下去,南太后面色就变得愈发难堪。
一个大将军,再来一个左右将军,那岂不是将大司马给完全架空了,那楚国还要大司马何用,这就是景鲤对待功臣的态度吗?
老景鲤可不管她面色如何,只顾继续说下去。
“还有,大王方才说到,要与太后亲出三十里,以迎王师,老臣以为,不如亲出百里,在荆山行宫修筑高台,着太仆祭祀上帝,祭祀祖宗,封赏臣子,开大将军一府,君王也可再次狩猎祭品,正所谓国之大事,在戎再祀,有戎岂能无祀。”
“老臣之谋,俱是为国,老臣之思,俱是为楚,老臣老矣,时日恐不多,唯有一腔热血,替我楚举荐人才,效忠大王太后,还望大王恩准啊!”
与南太后截然不同,景鲤越是说到最后,越是情真意切,语气也越是高昂。
也是在这种语调下,他将自己深藏于心中的目的,才展露出来,这种心机着实令人恐怖,在一个声东击西中,就隐藏了自己的目的。
果然,南太后在听后,气不打一处来,因为他只记得昭滑为大将军的事了。
还未等到太后说话,人群中就有玉尹武隗站出了出来。
“启禀大王太后,臣以为景鲤此言可信,此番大胜,可扬我国威,对我楚而言,不可谓不重,大王当携太后去往荆山行宫,狩猎祭祀,封赐将军,然,一战之功,重在将军也,请问令尹,上庸之战,我王以何人为将军?”
玉尹一出口,就先认同了祭祀以及封赐将军之事,这无疑是给景鲤帮了大忙。
景鲤笑道:“将军南晖是也!”
“好,令尹既然知道,那也当知首功乃将军南晖也,如何不封赐首功,而转而封赐一位后将军,这是何道理?”
面对这样的质问,景鲤必然是早有准备了。
只见他瞧了一眼一旁的昭雎后,似乎在提醒着什么,其后方才是说道:“将军南晖者,曾为我楚郢城将军,虽有领军经验,但在此之前,却无领军之功,若是以一战而大将军,我楚国大将军,未免也太容易了一些。”
“而后将军昭滑者,灭越之战时,便为将,垂沙之战时,便为司马,为军而谋,今日上庸之战,不仅亲自领军上阵,更是后方筹措粮草,精于军备,如此之苦劳功劳,难道还不及一个郢都将军否?”
昭雎听闻此话,细细品味起来。
世人都知,昭滑乃其弟,同出一族,甚至可以说昭滑就是昭雎,昭雎就是昭滑,景鲤今日如此大捧昭滑,倒是让他想到楚王刚即位之时,景鲤与南太后之争,最后以南太后监国五年,景鲤太师而告终。
就是在这临了之际,景鲤却突然以他为大王右太师,想挑起南氏与昭氏的对抗,时至今日,太后对他一脉,都还存着防备之心。
今日之事,还真有几分的可能。
昭雎再看楚王,只见他正襟危坐,面无神情。
“启禀大王太后,臣以为不可。”
出声说话者,乃是昭雎也。
南太后听有人反对,立即问道:“不知大司徒作何思?”
“太后,我楚若立大将军,须得领军之才也,昔年魏国之庞涓,鲁国之吴起,吴国之孙武,都是此流,不计苦功,只记大功,方为大将军之道。”
“有大司马者,虽有苦功,但量其两军之才,还不足以为大将军是也,大王立大军之要,第一乃是强军,大司马未必能有这种强军之策。”
昭雎反对昭滑,南太后一下子提起了兴趣。
“那大司徒以为何人能担任呢?”
四人中,有这能耐者,唯有南晖昭滑,至于景翠与景盛,完全就是来凑数的,昭滑不成,自然就只剩下南晖了。
只是……
想到此,昭雎望了一眼上首楚王。
南晖为大将军,势必对楚王不利,这点他很清楚,甚至……
昭雎沉思良久,最后说道:“启禀大王太后,大将军非南晖是也!”
他这一番话出来,熊横心中就很清楚,在昭滑的心中,他这个楚王并没有多少的分量,因为以昭雎的聪慧一定能想到,子兰来了,南太后独掌朝政了,楚王很有可能就会被废掉了。
王座上,楚王依旧面无神情。
“启禀大王太后,臣也以为该当是南晖将军是也!”
昭雎话落后,有左徒屈原,又补了一句。
他与景鲤做对,也是十分的正常。
现在来看,景鲤落入了下成,昭滑为大将军恐怕是要不成了。
“既若如此,老臣还是举荐景翠为左将军,景盛领左将军。”
似乎这是他最后的倔强,也是他最后的底线,这要是还谈不成,他这个楚国的令尹,就又要不干了。
演戏,都到这个时候了,景鲤还在展示着最后的演技,他心中必然想到的是,到时候都得死。
南太后心中沉思一阵后,问向楚王:“大王觉得呢?”
熊横一听,从王座上站了起来:“寡人令,南晖将军大破秦军,拜为我楚大将军,景翠为左将军,景盛为右将军,寡人与太后亲王荆山行宫,以迎王师!”
“老臣遵令。”
楚王令下,不仅是景鲤,下方众臣皆是应声道。
南太后就这样被裹挟着,要去荆山看秋景了。
“母后,定个日子吧?”
令下,楚王又问向南太后。
这是在确认,她到底会不会去。
南太后略微想了想:“一月之后,乃是年关,不知将军们可否在年关之日,抵达荆山行宫,大王正好行祭祀之礼?”
这话是问向群臣。
也不只是心中生怨,景鲤不语,有左徒屈原道:“臣与大司徒必不负太后之令!”
群臣退散,南太后达成所愿。
令尹达成所愿。
楚王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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