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血色之宴(二)(1 / 2)
景鲤冷笑一声,将手一挥。
四下里的黑衣甲士见状,尽皆围了上来。
“老贼谋国,保护太后!”
南井一声大喝,手中的利剑已然出鞘,朝着前方扑来的甲士,一剑刺了过去。
楚国郎中之名,在于剑,在于箭,在于忠。
这一剑不仅果断,更是犀利,那甲士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得长剑已然入喉,等剑抽出之时,鲜血喷洒一地,飞溅在郎中面上,更显狰狞。
楚国荆山行宫之中,一场血色盛宴,正在缓缓拉开。
“随我杀!”
南井高喝,有更多的卫士涌进来,与景鲤所埋伏的甲士战在一起,大将军南晖眼极手明,三五步间,夺过一柄利剑,就要朝着景鲤杀来。
可他刚刚跨出几步,就被另外一人给拦下,此人正是景鲤麾下李徵。
顷刻之间,大殿中就乱做一乱。
其余臣子皆是不敢妄动,这看得南氏兄弟以及玉尹之人被追杀。
立于上首的南太后,也被景鲤率人所挟制住,动弹不得。
没有所谓的宣读诏书,逼迫南太后的交出监国大权,也没有所谓的历数南太后的罪责,诗书自然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等到杀干净了南太后所有的羽翼,景鲤想怎么写就可以怎么写。
鲜血还在飞溅!
随着赶来的甲士越来越多,南晖身边仅剩的卫士们,开始有支持不住的表现,就连南井的身上,也是留下了不少的伤痕,南太后望着这一切,却再也动弹不得,她心中涌现上来的,唯有无力。
“乱国者景鲤是也,吾之死后,景鲤必亡!”
说出这最后遗言的,乃是南太后身边第一忠臣玉尹,两柄吴钩已将他开膛破肚,鲜血脏腑留了一地,在大叫出这最后的遗言后,他双手拖着自己的肠子,跪地而亡。
如此姿态,也算得一刚烈之士。
南太后似是不忍见之,紧紧咬着牙,将头瞥了过去,在这种情况下,她深知对景鲤说什么,也都没有用了。
“呀呀呀,臣刘信乃你母亲兄长,大王之舅啊!”
转眼间的功夫,大殿中的甲士是越来越多,而效忠于太后的卫士是越来越少,此时浴血奋战的左领刘信腿上中剑,他在也是坚持不住,向着那里冷冷望着这一切的熊横,求救起来。
而熊横的态度则很明显,南太后一党中,就唯有司宫安然无恙的站在他身后,景鲤见之,也是并未做理会。
“老臣启禀大王,若是大王开恩,也可饶恕刘信一命?”
南氏才是大鱼,刘信这样的人物于景鲤而言,不过是一条虫,一只狗而已,若是大王喜欢,自然也可以留着。
哪知熊横面对此,却是直接摇了摇头:“乱臣贼子,人人诛之,区区寡人之亲,岂能大我楚国之情!”
如此一番,可当真是让景鲤震惊,总是觉得楚王如今的气度,与之前也不一样了。
身旁南太后见之,则更是侧目:“大王原来是如此人物,都怪老妇人将大王小觑了,否则也为南氏招致不了这样的祸患!”
楚王神色平和的望着她:“母后是父王之妻,乱贼犯法,何以罪及母后,今日之后,母后依旧是后宫之主!”
南太后大笑起来,面上近乎有一种癫狂,:“大王可真是天真,难道大王以为,信了这老贼,你真就会成为楚国的大王吗?”
“启禀大王,老臣……”
景鲤刚要张口,就被楚王轻轻抬手,将其打断:“令尹不必多说,寡人自是清楚,令尹掌权,至多是一权臣,而母后掌权,乃是要废掉寡人,不可同日而语也!”
神色之冷静,面容之肃穆,甚至能给人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
这个大王,可真是越来越不一样了。
“哈哈哈!”
南太后望着楚王景鲤二人,一阵大笑。
“老妇人笑,乃是笑你玉尹之言无错,汝必死于老妇人之前!”
此话何意,不言而喻。
景鲤望着楚王手中的剑,略有忌惮。
楚王则继续观望着大殿中的争斗。
“屈侯乐,门尹屈侯乐何在!”
数十位卫士只剩下五六个,地上散落着一百多具尸体。
鲜血,碎肉,断臂,残肢,散落一地。
灯火摇曳,宫殿之外狂风呼啸。
鲜血早已渗出了宫殿,沿着台阶而下,到处都是血腥的味道。
门尹屈侯乐,是南井最后的希望,这一声大喝,若是屈侯乐能率领卫士现身,一切都皆有可能,若是不能,则一切都完了。
景鲤麾下,依旧有百余位甲士,此刻正将仅剩的几人团团围住。
死亡,不过早晚而已。
可惜,楚王透过打开的宫殿大门,看到外面火光冲天,听到那里战鼓擂动,杀声震天,一场攻城之战,正在上演。
没有什么屈侯乐,能向这里赶来。
“老贼,南氏必灭汝族!”
上任仅仅半年的将会南晖,气血旺盛,不甘写满了他整张脸,在前一刻还是前途一片光明,如今却要落得身死的下场。
景鲤微微一笑,躬身在楚王面前:“大王,如今这般情况下,南氏若是不死,大王难安?”
都到了如今,却还依旧在惺惺作态,处处以楚王为主。
“自然是该杀!”
“昏君,昏君,你不得好死,楚国将亡于你之手!”
听到楚王下了令,南晖大骂起来。
事到如今,没有人已经能回头了,楚王的剑必须得杀下去。
“吾要弑君!”
南晖大叫之间,提剑已向这边杀来,可是还没走出几步,就被长戈刺入了腹中,没有甲胄在身的他,长戈只需要轻轻一拉,南晖就立时死于非命,重重地在血泊当中,甚至连一句闷哼,都未曾发出。
楚王微微叹一口:“弑君者,不可活,纵然是功臣。”
南太后见之亲弟弟之死,可谓是目眦欲裂,刺耳尖叫从略微嘶哑的喉咙里发出:“若要杀,你就连老妇人也一道杀了吧?”
“大王,杀母者,非礼仪之邦所为,太后禁于后宫,不可轻言杀!”
想必此时的景鲤,早已是不顾什么礼仪之邦了吧,他所心中思量的,必然是让她或者,忍受折磨。
“太后,太后,是臣不力,才被这老贼如此算计,宫中卫士殆尽,城外大军就即可攻进来,大势去矣,大势去矣,吾随晖也!”
郎中南井心如死灰,此刻唯有一死,方能让他解脱。
到倒地之时,他的剑还依旧卡在其脖子肉中。
景鲤一挥手,还余下的几个卫士,连投降的机会都不会有,几下之间,就被屠杀殆尽。
南太后枯坐血泊当中,怀中紧紧抱着南晖。
景鲤却是不理会他,只向着楚王道:“启禀大王,南氏逆贼已被诛杀殆尽,外面大军很快便可攻破,前来营救大王,眼下就只有司宫安国君,曾为太后一党,若是大王网开一面,也并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