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二章 韩公子虮虱(1 / 2)
楚王令下,两日后达鄢城。
又三日后,楚王寝宫中迎来可一位客人。
看起年岁,几近四旬,着一身青色长衫,身形消瘦,面色苍白,头戴一顶玉冠,有种说不出的文弱之感,再看其面容,鹰钩鼻,厚嘴唇,颔下留着长须,一双眸子十分奇特,因为它既明亮且苍生,温热当中蕴含着坚毅。
这位便是被楚王从鄢城召来的韩公子虮虱。
与当今楚王一样,都有着同为人质的经历,在二十岁时他离开新郑来到楚国,到如今依然十几年过去,不同的是楚王已经从临淄回来,成为了楚国的王,而他则完完全全的成为了韩的弃子。
到了寝宫之外,虮虱止步。
他眯着眼睛,望着寝宫的上方,天空是蓝色的,寝宫的瓦片是黑色的,今日烈阳高照,里面却显得有些昏暗。
直到现在他都弄不明白,楚王为何要召见他,一个被楚韩两国共同遗忘的人。
熊横正坐于王座上,他见到虮虱从外面走来。
步伐似有些艰难地跨过门槛后,立在大殿正中行礼起来:“虮虱拜见楚王!”
在他的自称里,几乎是将韩公子也都省去了。
熊横抬起头,仔细地将他打量了一阵。
曾听郑介说,虮虱此人多有才华,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在鄢城之时经常与人论战,从未有过败绩,在那里积攒下不小的名气。
论战之事,本就是搏的是博学多才,随机应变,还有逻辑思维,鄢城可不是什么小地方,往来的诸国士子可不少,未尝一败,足见其能力如何。
历史就是这么的有趣,在韩众位公子当中,虮虱无疑是最有才的,可他就这样阴差阳错的做不成太子,也即位不了韩王,可见“奋六世之余烈”,是一件几率多么小的事,就像是天注定的。
今日之楚王,着一身礼服,表现的十分慎重。
只见他起身之后,将手微微一抬,做出请的手势,向着早已准备好的长案说道:“公子请坐!”
“多谢楚王。”
再度行礼后,虮虱落座。
在他这个角度,侧着身子与王对饮。
“哈哈,无需多礼,公子久在我楚,寡人身为东道主,按理来说早就应当见上公子一面,无奈楚国事多,给耽搁了!”
熊横寒暄道。
虮虱再度拱手道:“外臣再谢楚王,楚王所做之时,俱是强楚变法之大事,见我一个被遗弃的公子乃是小事,小事如何能与大事想比呢?”
他面上不卑不吭,真有种宠辱不惊的气度在里面,或许这么多年在楚国的磨练,早就让他将一切都看淡吧。
“哈哈,看来公子虽身在鄢城,却对我郢都之事了解不少,寡人平生所好就是与人谈论国政,今日倒是想听韩公子说一说,寡人的变法如何呢?”
人人都说虮虱有才,他虽未韩公子,但也就并不能说不能为楚国所用。
虮虱微微一思索:“看来这就是楚王召集外臣来的用意?”
闻言,熊横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就只是将手中酒爵高举,示意虮虱饮之。
“公子请?”
虮虱闻言微微一笑:“外臣观之,大王已深谙变法之道,变法之精通,更甚于秦公商鞅是也,何须外臣言之?”
“哈哈,那寡人问你,何为变法之道?”
“天下之事莫过于利,天下之人莫过于众,变法犹如天地日升月落也,日升则必然月落,月落则必然日盛,不是利于白,就是利于黑,变法之根本就是取白日之利,补于夜!”
虮虱的话虽隐晦,但熊横还是听明白了。
他其实再说变法伤及老贵族的利益,那就得将这部分利给新贵族,这样一来变法才可成也。熊横如今所做种种,只是在收权而已,权力就是利的一部分。
剥夺了一部分人的,就会为另一部分人增加,等到勋爵制度出来后,改变了晋升制度,这就要意味着将老贵族的利益转交给新贵族了,因为新贵族就是推行变法的人。
一切周而复始,从未有过改变,不得不说虮虱的话快要勘破了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