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偏种竹14(1 / 2)
正当众人聚焦刺客死活之时,却有更令人瞠目结舌的小道消息传出说刺客已经跑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放任刺客跑了,这等罪责绝非刑书能够承担得起的。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时,卧病多时的岳文康忽然上折请罪,奏折更是乱力鬼神,说刺客确实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凭空消失,不知道魂归何处人归何处。
眼见着泼天大案又要从刑部而起,衡王终于忍不住到太康公主府里问她外甥女南平郡主道:“你母亲那天到底有没有到刑部去?”
南平郡处刚从安王府回来,得了新的金项圈儿和金步摇金手串,正在摆弄这些心爱的物件儿,哪有心思听衡王说话,于是随口敷衍道:“母亲平素总是干什么事我哪里知道?她不是一向都和你说吗。”
衡王无法,只得亲自来问太康公主道:“刺客究竟怎么回事?是死是活?为何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难道真的逃走了?还是说刑部他们的内应里应外合将他放走了,果真如此,那敬王究竟还存有多少势力在暗处是我们不知道的?”
太康公主有些心不在焉,随口敷衍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种说法本来就不对。说不定人在化人场化成灰了,随手一撒,那不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吗?”
。衡王又问:“乱成这样,姐姐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大哥就没什么想说的?爹爹究竟在想什么?”
太康公主忽然一笑道:“我可真难受。我倒是有些想说的话,只是我一开口他们就骂我,我再开口,他们得弹劾我,我干嘛费力不讨好?”
这日因为刺客出逃帝京封闭,九城城门开始大肆搜查起来。傍晚太康公主更衣后秘密前往粉子胡同附近府军卫的中心哨点——汲古阁,沈夫人正在楼上向外俯瞰,粉子胡同是帝京的销金窟,夜夜笙歌,歌舞升平,说不尽的风流富贵,数不清的笙歌佳丽,这一夜却因为阖城大搜而清冷得让人害怕。
沈夫人看见太康公主上来,连忙问:“如何?”
太康公主叹了口气道:“岳大司寇出不了门了。”
沈夫人道:“我想不通,刑科里怎么还会有他们的内应,竟然能杀人灭口?敬王的余部到底还有多少人潜藏在京师?若不是我们提前出手,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会不会又在筹划什么惊天动地的阴谋?”
太康公主想了想道:“我总觉得,这次参与西山行刺的人只是凤毛麟角。”沈夫人道:“果然如此,那么京卫当中一定还存有他们的内应。”
太康公主道:“眼下掩住此刻已死的消息,放出他们出逃失踪的消息,使得城内外的联通不畅,我担心会引出新的乱子。”
沈夫人道:“我们联通不畅他们的人同样联通不畅。我相信他们的人如今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着京城乱起来,因为只有京城乱起来,他们才好从中取利只有一点须得小心有小人从中作祟,借着刺客失踪的事大做文章。”
太康公主道:“你的意思是,岳大司寇耿介,恐怕有人想借此事置之死地?”
沈夫人摇摇头道:“岳文康的事是小。今夜出动了京卫,巡捕五营和缉捕司的所有人手,为的并不是找到刺客,而是给潜藏在暗处的敬王余孽报讯。”
太康公主想了想道:“告诉他们,有人逃了,让他们赶紧接头,我们好找出余下刺客藏身所在?”
沈夫人点点头道:“正是这样,所以我说今晚城里越乱,他们越安心。只要他们一安心,就会想办法传递消息。等他们传递消息之时,就是我们出手一举拿下的最佳时机。”
太康公主道:“这次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如果还是不能一举拿下敬王的余孽,以后的后果不堪设想。”
沈夫人却谨慎道:“不好说,他在帝京经营那么多年,自他出事至今,也已过去多年。,但他所残存的势力仍有此等魄力,着实是让人佩服。”
太康公主道:“其实,与其说是敬王的余孽一直在京城活动,不如说是那些宗亲旧人对爹爹一直心存不臣之心。这么多年过去了,爹爹心里一直有数。要齐家治国平天下,是要重术,还是要重道……”太康公主说到这里笑了一笑,“爹爹不过是不,想打破某种微妙的平衡罢了。”
沈夫人道:“如果此次行动成功,会是一个绝好的契机。”
说完,沈夫人又补充了一句,“是一个以后都不可能再出现第二次的绝好的契机。”
太康公主忽然问了一句:“宗亲贵胄,包括沅西公么?”
沈夫人听她问的这样直白,愣了一愣。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外子当年与平郡王那些龃龉,公主不会不知道吧?”
当年平定定藩之乱时,平郡王与嘉国公沈江东在军中失和,沈江东曾两度身处危险境地,差点葬身在湘江水中,可谓九死一生。
太康公主听了这话也笑了笑,“这么说沅西公的处境是很不妙的,弄不好左右见绌。”
沈夫人听了道:“我知道公主想说什么,我猜到公主已经想明白了一些事,但是这世上的事没有哪件事是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得掰扯清楚的,有些事糊涂着就好了,想明白了反而让自己不快活,不是吗?”
太康公主听了这话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你们都看得开,但是我看不开,我就想刨根究底知道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要不然我心里就不痛快。”
沈夫人听了道:“我并不能为公主解惑,譬如说顾梁汾为什么会在此时出现在帝京城,我实在想不明白。”
太康公主强制自己无法追问,于是道:“那目前最重要的有两件事,第一,我们的暗线绝对不能断,第二要知道内鬼是谁保岳尚书安全——”她想了想,仍然不放心,于是又追问了一句,“姓岳的,值得相信吗?我怎么有点不放心呢?这件事实在是太过蹊跷,会不会是他监守自盗啊?这么说好像不太对,会不会是他与那些人暗中交接连成一气?”
沈夫人听了谨慎道:“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但是世事茫茫难自料,所以还是谨慎些好。元凌波——总是值得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