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婆婆(2)(2 / 2)
试问,如何不开怀。
一边想着,万老走出了集雅涧,这一路竟看也未看那跪在院子中,跪的笔直的桃欢,脚步不停——
把王妃气的急火攻心,差点伤到小孙子,他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而同一时间,桃欢松了口气。
姚落柔的异常她看的真切,可她却毫无办法。
虽然桃喜会医术,可小娘子的问题是她们两个一起惹出来的,贸然出现,只会火上浇油。
更别说,桃喜还被姚落柔关在了屋内。
是矣,想要知道姚落柔的情况,还是要等到万老前来。
虽然她不知道万老为什么看她的表情有些奇怪,但是那松快的神情也很是鲜明。
显然——
小娘子她没什么大碍。
如此叨念着,桃欢重重的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
不然,她真的要以死谢罪了。
而同一时间,那跪在屋内的桃喜也缓缓松了口气,脸上的泪痕未消,一双通红的眸子看向那卧房的方向,满眼哀愁。
娘子......
姚落柔在险些晕厥之时说的话,李希尧并没有听到,但是桃喜却听了个一清二楚。
“让他们都起来吧......”
“我会想到办法的......”
“我说过,要永远保护她们......”
倏忽间,桃喜的眼睛再次蓄满了晶莹,嘴唇呢喃——
“娘子......”
“主子。”
又是那个昏暗的房间,姚安随手摆弄着一盆放在窗边的花,丝毫没有开口的样子,半晌——
“你说,它为什么能一直活着,就靠这一丝从缝隙里透过来的阳光吗?”
一句轻柔的话语响起,让人一头雾水。
那黑衣人垂首,不敢开口,更不敢回应,只是静静的聆听。
她很清楚,往往这个时候的主子,都是在和自己说话。
“可惜,即便是偷来了一丝阳光又如何呢,它并不属于你啊,它的光芒普照了四方,可偏偏,落下了一个你。”
姚安那轻柔的抚弄着花瓣的指尖猛然用力,指尖一个捏取,那唯一一朵娇嫩的浅粉色花蕊碎了个彻底。
良久——
“按照公主说的做。”
“喏。”
姚安收回指尖,看着自己已经被染红的手心,笑。
“这才对啊,这才有意思啊~”
两句不知所意的讥诮话语说完,他猛地抬起手,脸上一肃,一把将那尘封良久的窗扇推了开去。
霎时间,阳光丝丝缕缕的洒下,照在姚安的身上,竟有种意外的温暖。
“我等着一刻,等很久了,姚卓,失去第二个挚爱之人的滋味,你也该尝一尝了。”
姚安笑的肆意,可扭头,嘴角便猛然印出一丝鲜红。
与此同时,谧王府——
“长安有变,速”
“你说,这是公主伯娘吩咐,送来的吃食?”
姚落柔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珍馐,眼中划过一丝惊异,还未说第二句,身子便被李希尧拉着带离。
毕竟,这些东西没有一个是孕妇吃得下的。
长生菇,微苦,腥臊,是一种贫苦人家吃不起肉食的时候,买来充当肉菜的菌类。
而酒酿红腹鹑,鸾花酒,都是偏血腥气的东西。
别说是孕妇吃了,怕是普通的小娘子闻上一口,都要觉得腹中作呕。
这些,怎么会被一向对姚落柔宠爱有加的李仙秋送来呢?
姚落柔紧紧的皱起了眉头,看着那三盘都已经冷掉的盘子,眼中的神情来回闪烁,猛然抬头——
“夫君,长安,怕是要变天了。”
这酒酿红腹鹑,使用鹌鹑做的。
李希尧缓缓皱眉,看向了隐在暗处的影落。
“没有任何消息。”
知道事情紧急,也知道李希尧的意思,他微微垂首,道出了这句话语,而另一边,听到这个声音的桃喜也缓缓摇头。
蜉蝣宫,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无论是公主府,还是皇宫。
“去查,把伸进公主府的手带出来。”
“是。”
同一时间,桃喜和影落纷纷点头。
而随着两人相继离开,姚落柔的眉心微皱,她绝不相信伯娘会干这么无聊的事情,会开这么大的玩笑。
而且——
那前不久把姚舒怀放到自己身边的这个举动,就很是不对。
“柔娘。”
还不等姚落柔再想上一会,身侧的李希尧便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其按在了一旁的软榻之上坐好。
俯身,看着姚落柔已经有些消瘦的面颊,开口。
“你需要好好休息,这件事,我来做。”
李希尧的眼里满是心疼。
自第一次孕吐开始,姚落柔便再也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顿饭,身体本就虚弱不堪,若是再过度劳累,他怕......
墨色的瞳孔划过一手晦涩。
他是真的怕。
姚落柔抿抿唇,本想反驳的话语在李希尧的眉眼下又咽了回去。
手指微微抬高,抚上了自家小美人的面颊,手指轻轻碰触那双含满了情深的眸子,指腹从睫毛上缓缓扫过。
“我知道,我不管,都交给你。”
她习惯了一个人单枪匹马,习惯了一个人亲力亲为,可现在——
她不是一个人。
姚落柔再次抬起了一只手,两手前抬,紧紧的环住了李希尧的脖颈,下巴垫在那宽厚的肩膀上,深吸了一口气。
“夫君,我不求任何,只希望你一直好好的。”
不知过了多久,姚落柔终于在李希尧的安抚下睡着。
他凝视了半晌,才缓缓起身,退出了房门。
抬眼,看着那已经落下,堪堪只剩余晖的夕阳,深了眉眼。
“长安,乱。”
李希尧缓缓抬头,摩擦着指尖:这长安乃至这天下,究竟是谁的,他一点也不在乎。
但奈何,总有人不肯放过他。
如今夫人怀孕,这长安对她来说,无比的危险。
若要躲,又能躲到哪里呢?
思绪凌乱,李希尧就在这庭院里站着,那头顶的天色从漫天的橘色,变成的一望无际的黑暗。
无星。
与此同时,在长安的一处偏僻宅院中——
只听得“噼里啪啦”的声响,那守在书房外的小厮摇了摇头。
这已经是自阿郎回来摔的第四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