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1 / 1)
赵宁儿拉着李玄池和玄心出了小客栈一路狂奔,不知何时身后多了两个人,李玄池依稀认得是之前一直跟着赵宁儿的两个家丁,于是放下心来,随着赵宁儿一路狂奔,不知跑了多久,三人来到了一堵高墙后面,赵宁儿轻车熟路的把墙上几块砖扣了出来,一下子就变成了能攀爬而上的梯子,赵宁儿三两下爬了上去,然后没有攀住墙头,人影一闪,已经栽了下去,就听哎呦一声大叫,然后就没了声息,李玄池听了,急得不行,赵宁儿身手实在太差,生怕他出什么意外,赶忙纵上墙头向下张望。
张望之下,李玄池发现这里是一座花园,如今正是百花盛开,争奇斗艳的季节,李玄池顾不上欣赏,仔细扫了一圈,只见赵宁儿正背靠墙根,呲牙咧嘴的对他不停的比划手势,李玄池顾不上多看,一跃来到赵宁儿身旁,赵宁儿不等他开口,伸手堵住了他的嘴,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悄悄说:“玄池兄,轻声些,被我母上大人发现了,我可就要倒大霉了!”母上?李玄池反应过了,原来这是你家后花园啊?你这是喝醉了怕被母亲责罚吧?李玄池点点头,然后看看墙头,想着玄心怎么还不过来。就见墙头露出了一个圆溜溜的光头,头上的戒疤在太阳下熠熠生辉,然后光头慢慢升了上去,露出了玄心一本正劲的脸:“赵兄,玄池师兄,我们这是要去做什么?要是做梁上君子,小僧就不奉陪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李玄池不由得无语,连连摆手,示意玄心赶快下来,玄心犹豫半晌,整个人翻身爬上墙头,然后咕咚一声摔在了地上。李玄池凑过去拉起玄心,“你怎么像赵宁儿一样愣爬啊?”玄心双手合十,一本正经的说到:“师父说过,不许小僧拿功夫来做坏事,小僧又不能丢下你们,只好一点点爬了过来。”李玄池这才明白玄心怎么慢悠悠的在爬,李玄池说:“这是赵宁儿家的后花园,他怕母亲责罚才偷偷翻墙进来的,不是要做坏事!”玄心摇摇头:“赵兄既然怕被责罚,那也是做了坏事啊,不可做此托辞,小僧在这院子其间,绝不出手!”
李玄池摇摇头,好在他早已习惯了玄心有时略显奇特的思路,拍拍玄心肩膀,跟着赵宁儿一路向前院摸去。三人运气不错,一路上没碰到什么人,顺畅的摸到了前院,“好漂亮的院子!”李玄池暗暗感慨,“雕梁画栋,美轮美奂。”这是李玄池心里蹦出来的两个词,赵宁儿早就习以为常了,拉着他俩悄悄的摸进了自己的屋子,然后往床上一躺,长出一口气:“还好还好,没被撞到。”李玄池则很奇怪,刚刚明明被那两个家丁看到了啊,他转头问玄心:“那跟着我们的两个家丁呢?”玄心挠挠光头,说:“他俩看到我们翻进院子就离开了,倒像一直给我们放风一样。”赵宁儿听见了,说到:“哦,你说他俩啊,他们平时住在对面的庭院里,这座宅子大多家眷,女士很多,他们算是军中兵士,只是做家丁打扮,所以另住他所。”
说完这些,赵宁儿一跃而起,冲着李玄池说:“对了,玄池兄拿出来!咱们一起看看!”李玄池一头雾水:“拿什么出来?看什么?”赵宁儿急切的说:“信啊!沈大侠让你带给宁皇的信!”李玄池大惊“你要看?不行!”,赵宁儿则死皮赖脸的往前蹭:“沈大侠有说不让你看吗?”李玄池泛起了嘀咕:“那倒是没有……可是既然是信,说明里面是些私人的东西,我们怎可偷窥啊!”赵宁儿不依不饶:“那沈大侠就如同你父亲一般,他如此疼爱你,什么事都不会瞒着你的,你只是提前知道一下,有什么事也好提前准备,这样对谁都好啊!”
李玄池不说话了,好像被赵宁儿说的有点心动。要说李玄池不好奇信的内容,那是假的,毕竟是名满天下的大侠沈陌给当今天子宁皇的,谁会不好奇呢?可是他知道师父跟宁皇讨论的必然是天下大事,若是一不小心外泄了,怕是要掀起惊天波澜,可如今屋里只有三人,另两个还是自己的好友知己,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就在李玄池犹豫的时候,玄心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小僧虽年幼,亦知当安守本分,不可逾矩,既然是沈师伯郑重托付玄池师兄的,必然事关重大,小僧以为还是将信原封不动的送达为好!”
李玄池听完,深以为然,把要取信的手又收了回来。赵宁儿则满脸失望,悻悻的说:“我这是也为玄池兄好,传闻当年沈大侠与宁皇出现了巨大的分歧,二人曾激烈争执,最终不欢而散,这也导致沈大侠随后隐退山野。如今沈大侠给宁皇寄信,我怕若是信中内容触怒了宁皇,殃及玄池兄可如何是好,玄池兄已经死里逃生一次了,可不是哪次都能这么幸运的,所以提前看下内容,确保万无一失才好!”
李玄池听了,拍拍赵宁儿的手臂:“赵贤弟的好意我心领了,虽然你说的不无道理,但是我相信师父不会将我置于这样的险地之中,我也相信以宁皇的雄才大略,不会因为一封信而斤斤计较,更不会迁怒于我,你们尽管放心吧,对于他们,我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赵宁儿听了点点头,玄心则又宣起了佛号。李玄池则追问道:“你说当年二人曾激烈争执,师父也对我说他二人当年有了分歧,至今没想明白谁是谁非,你可知道他二人为什么事而各执一词吗?”
赵宁儿脸色变地凝重起来:“二人争吵之事,其实朝中不少重臣都知道,但知道争吵了什么的则少之又少,我为此四处打听了许久,甚至还壮着胆子对宁皇旁敲侧击问起过此事!”李玄池吃了一惊:“你胆子还是真不小!”赵宁儿继续深沉的说:“打听来打听去,隐约猜出是一件关系天下以后命运的大事,应该好像似乎与传位之事有关!”
“哦?”难怪了,自古帝王无家事,指定继承人往往是一个帝王费心思最多的大事,若是继承人选不好,家国天下毁于一旦的也不在少数,而牵扯进这里的朝臣,不管权柄多重,威望多高,一步踏错,全家皆没,也不怪师父就此隐居起来了。
就在李玄池想要再问些细节的时候,屋外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女声:“三殿下,夫人有请,两位贵客,夫人有请!”
再看赵宁儿的脸瞬间变成了苦瓜脸,“难不成他俩告密了?”,赵宁儿有气无力的应了声:“知道了,请回禀母上大人,孩儿马上就到!”说完向着李玄池二人做了个鬼脸,领着二人向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