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回忆一】刘鸿秋（2 / 2）

刘家大小姐到了成婚的年龄，可跟大少爷一样，前来的提亲的人均被拒绝，老爷和夫人都猜得到些端倪，而城中百姓们也开始传言刘家兄妹二人乱伦的消息。

终于，两人被父母叫到面前。

“鸿秋，月夕，你们不愿成婚，到底是何缘由啊？”

“我，喜欢妹妹。”

老爷沉默了，脸上看不出表情，夫人的嘴角微微带着些笑意，“那，月夕，你喜欢鸿秋吗？”

“喜欢。”月夕回答得利落干脆，她握着鸿秋的手，掌心的暖意似乎更多了些。

“好吧。”老爷苦笑，“还好鸿秋是我的养子，否则要是亲哥哥和亲妹妹动了感情，我这当爹的恐怕才真得难受啊。”

“可对外看来，这都是乱伦，婚礼是办不成的。鸿秋，月夕，你们听我一句劝，如果真的爱对方，那一定是希望他过得美满，幸福。若是你们再一意孤行，恐怕我和爹无法保全你们。”夫人语重心长，话却十分诚恳。

那时的鸿秋和月夕没有想太多，只是为父母不再反对他们二人而感到高兴。

王城中的舆论被压了下来，很快不再有人传言兄妹乱伦的消息，只因为那些凡是提起此事的，全部莫名失踪，一时间就算百姓之中有这种想法，也乖乖闭起嘴巴，否则必会惹来事端。

刘府每年依旧做着善事，在乞丐、底层百姓之中颇受尊敬，但那些富贵人家却嗤之以鼻，就因为没有行善，王城之中开始出现穷人袭击富家子弟的事件，一时间，除了刘家之外，无一幸免。

此事惊动了皇帝。他不允许自己眼皮底下出现如此动乱，于是派兵将那些为首生事者统统抓了起来，还传刘家入宫晋见。

好在生事者承认与刘家并无关系，只是觉得那些富人有钱却不救急穷人，他们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

“好一个替天行道。”宫殿之上，皇帝面带愠色，“刘明远，你虽没有参与此事，但也脱不了干系，给了这些游手好闲之人可乘之机，你说，朕要如何处置你？”

刘家老爷不发一言，只觉得这民间闹事者同自己非亲非故，突然弄出这样的事端，想必是仇家蓄意为之。而自己的儿子女儿拒绝了不少达官贵人的亲事，此番牵连绝不是巧合。

他的想法夫人怎么会不知道，但在朝堂之上，天子眼下，若是一声不吭，不就坐实了这样子虚乌有的罪名？想到这，夫人弯腰磕了一个头，说道：“刘家一向勤勤恳恳，为朝廷效命，且老爷每年都会行善，怎知今年会出如此事端，还请皇上明鉴。”

月夕和鸿秋不敢怠慢，跟着母亲磕头说道：“请皇上明鉴。”

皇帝盯着刘月夕，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说道：“曾有传闻，说刘家兄妹乱伦，可有此事？”作为皇帝，虽有后宫佳丽三千，却从未见过如此美貌，没想到官职不高的刘氏居然有如此漂亮的女儿，让人只想占为己有，一亲芳泽。

“我们堂堂正统家族，怎会有此事？陛下莫要信那小人谗言啊。”夫人为两人辩解，却看到皇帝的眼神不曾离开过月夕，只觉得大事不好。

“是吗？”皇帝走到刘月夕面前，俯下身子，她低着头，跪在殿上，只听眼前的男人说道：“抬起头来。”

刘月夕依旧低着头，放在膝盖上的手死死地攥着裙子。

“听不懂我的话吗？抬起头来！”

她慢慢抬起头，那张脸国色天香，虽然此刻眼神凌厉，却美得不可方物。

“真是绝世容颜。”皇帝看了许久，不禁感慨万千，“有这么美的女儿，那些凡夫俗子的确也是配不上的，即日起，刘月夕就留在宫中，做朕的妃子，如何？”

刘鸿秋攥紧了拳头，怒火充斥在心中，可这是当朝的皇帝，万人之上的皇帝，他若是敢说一个不字，恐怕父母性命不保。他看了看父亲和母亲，只见父亲低头不语，而母亲则微微摇了摇头，提醒他切勿冲动。

第一次，他感觉到自己的无力和绝望，他跪在原地，低下头，甚至不敢抬头看她，他不知道她脸上是什么表情，也害怕自己一腔的愤怒，会暴露和她之间的感情。

刘月夕心中燃起一丝悲凉，天子要她，她怎能拒绝？触怒龙颜，说不定就要被诛九族，此时父母在侧，自己又如何不忠不孝？

“臣，遵旨。”父亲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颤抖。他不答应又能如何？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如今家人的身家性命都要受到威胁，一旦暴露夫人的身份，恐怕之后会引来更大的祸端。

皇帝哈哈大笑，“好，除了刘月夕，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起身退下，刘鸿秋看着月夕的背影，心里仿佛被利箭射出了一个窟窿，那种疼痛，他第一次感觉到，是如此的刻骨铭心，而这一切都在提醒他，除了刘家养子这个身份以外，他什么都不是，他甚至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

刘月夕回头看了他一眼，那温柔的眼神，仿佛在安慰他，告诉他自己没事。

而他只能望着她，慢慢退下，甚至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