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结珠胎(2)(1 / 2)
云鹤道:“这样,我先和仲弟回去收拾,顺便向天帝告个假,天帝知道仲儿一向散漫,也惯着他。不会不同意的。云意,你和蕖儿放心就是。”说着带着杜仲向外走去,不过须臾,就没了影儿。杜仲离开前还狠狠朝白蕖瞪了一眼,白蕖毫不客气还他一眼。
我忍着不笑。点点白蕖的脑袋:“你呀,真是不知是非!你可知道那是什么人?就这样又打又拧人家耳朵。你真以为他打不过你么?论武艺,在天界除了少仙蓝长史,你云哥,还有北襄子和他不相上下,还没听说过他败过给谁。你也忒不识好歹了。”
白蕖撇撇嘴,不以为然,反而傲气地一偏头:“我就是讨厌他那副样子!”
“好了好了,咱们去看你姐姐。”我温柔地望着她。
白蕖方高兴起来。
白芍的精神还很好,端坐着看着茶经,我一边踏进内室一边笑出声来:“哎哟哟,如今可了不得了,怀上小世子了。也不早些告诉我们两个妹妹,白白为你糟心那么多。”
她放下茶经,轻嗔道:“哪有这样的人!一进屋不说些知冷知热的话,反倒来排挤我。”
白蕖撅起嘴:“姐姐,之前我还一直以为王爷心里记挂他那个发妻,对你不好呢。”说着颜色一变,化作笑意浓浓:“现在看来呀是妹妹白操心了。这个孩子——”她捂住嘴开始笑得前仰后合。
白芍双颊泛起红晕,有些不自然,她作势要去打白蕖,白蕖笑着躲闪。她羞赧地垂下头:“王爷他——初始是对我淡淡的。如今想来——日子久了,也是对我有感情的吧。”
我只觉很安心。也是之前太杞人忧天了罢。襄王是个重感情有情义的,而白芍又是这样温柔贤淑又满腹才华的女子。柔软却自强,温婉又坚韧,虽不擅武,仍能骑射御,敢于和男子赛马。可称有道韫林下之风,木兰之巾帼之姿。也得亏大宣的风尚,才能造就这样的女儿家。
我暗暗想,她和昭皇后应该算得上是女子的典范了吧。
正在凝神,只听白蕖慌慌张张地嘱托这个嘱托那个,白芍抿嘴看向她:“你这副忧心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生过孩子呢!”
白蕖的脸瞬间化作两抹酡红:“我哪有!姐姐与其说这个,不如说说什么时候让云姐姐做我这小外甥的干娘?”白蕖扯住她姐姐的衣袖撒娇。
“一知道有了这个孩子,我就属意让你云姐姐做干娘了。赖也赖不掉的。”白芍笑意澹然,如一池柔煦春水漾开层层縠纹。
我假装生气,扭过身去不再理睬她,“芍姐姐真不讲理,人家还没同意,就自作主张,谁要当你这小娃娃的干娘?”
“那可不行,我都和孩儿说好了,干娘的称呼,他非你不认,你就是再推脱,也没用了。”白芍笑吟吟过来拉我的手。
说笑了大半个下午,又嘱咐了侍女一干子事,我和白蕖才依依不舍离开了王府。
我心里记挂着琴,只让白蕖早早歇下,独自一人坐在窗台边,抚弄连翘。
如果说要仙人带上灵鸾环才起作用,那也未必。我自下凡以来就觉得天帝的说辞太过勉强:因为她是九方司夫人,所以要用九方司的灵鸾环。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当时事情难道不分轻重缓急?罗轻衣比我更通音律,又不在音司任值,显然可以避嫌。她又曾在宫宴上用凰邀奏曲。为何不让她带灵鸾下凡?
我纳罕极了,我本人真的有辨音的本事?敛歌?他是不是知道什么?我为什么会有这本事?凰邀是狐族的遗琴,我又怎么可能辨得?
罢了罢了,眼下要紧的是白芍的胎。过几日是孟贵妃生辰,我想起小银铃,不知道她可好,有没有按我说的去做。她万般心烦意乱,伏在琴上。
“姐姐怎么睡在桌上?要是受寒了怎么好?”白蕖皱眉叫醒我,“可是还在烦心这些事儿么?”
“我没事。”
“姐姐得早些睡,明天还要应付那些茶客,又要早起。”
“蕖儿,七日后是孟贵妃的诞辰。”
“咳!我晓得。真烦,又得去应酬了,还得装出一副笑脸来,真是累!”
“我那天进宫遇到一个宫女,才比你小一两岁,在里头受苦受累,可怜。我答应了她,把她带出宫。”
“从宫里带出个宫女?姐姐开玩笑吧!哪儿有那么容易?”
“所以,你得配合我呀。”
“我怎么配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