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意难平(3)(2 / 2)
几乎忘了,银铃身上的还是昨日赠她和青棠的常服。今日出去怎么也得换身光鲜的的。白蕖带着小银铃儿进了偏堂,才半柱香的时辰,就带出一个明媚鲜妍的人影儿,一身素锦绣白鹿敞袖裙显得腰如束素,身段袅娜娉婷。头上雏鸦色墨发配白莲珠藕对扁钗,更衬肤光胜雪。通体简素又显清丽,干净利落而不失大方。
“姐姐,如何?”白蕖得意地看我。
“敷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可谓恰到好处。”我满意地点头。
银铃有些羞赧地笑,原本银若月盘的绣面一红,压倒武陵桃花。
我和银铃儿出了清雅堂,先在梨花巷逛了一遭,又去棋盘街购置了些新籍。银铃儿不觉奇道:“看姑娘的清雅堂内早已汗牛充栋,还要买这么多书么?”
我口角衔了一缕悠然的笑意,答非所问:“我知道你久居深宫,每日就是与抹布花盆做伴。可听你谈吐,又像是读过一些书的。是吗?”
“我记得很小的时候,我父母还在,确实教了我很多。后来爹娘没了,我进了宫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过什么书。皇后娘娘说我可怜,一直待我很好,也曾送过我两本精编的《诗经》,被吕嬷嬷发现,以为是我偷,不由分说拿了去。”
“这就是了。今后你跟着你蕖姐姐一块读这些,把从前遗忘的全部补回来。”
“姑娘待我真好!”她笑眯眯。
我摸摸她的脑袋:“你是我妹妹,我当然对你好。”
添够了待客要用的胭脂水粉,日常柴米油盐,又带着银铃在牡丹街买了些绢花,方回程清雅堂。
白蕖早已在堂内。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锦香觅。我踏进堂门,就见她神色有些忧郁。便让小银铃去准备午膳,独自坐在她身边。良久才开口:“姑姑和青棠呢?”
“去制茶了,姐姐。”
“颜色不大好看。出了什么事儿和姐姐说说。芍姐姐还好么?”
她垂下眼睑:“不好,整夜整夜地失眠,即使是睡了也要梦魇。白日又忧思过甚。我问姐姐,姐姐说她挂念王爷。”
我一下子直起身子:“杜仲去看了吗?”
“杜仲好几天没下来了。估计是紫阳山忙。”
我的心如石沉深海,不断往下坠:“我感觉得到,朝廷马上就要和西骊开战了。”
白蕖眼眸里溢满了惊恐。
“芍姐姐和王爷心有灵犀,不会感觉不到。”
“姐姐,我害怕。”
我揽住白蕖:“别怕。王爷一定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