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一场大梦(1)(2 / 2)
他拥着我进屋:“走吧,夜深了。霜重风起,怪冷的。”
“逸郎。”我突然叫。
“嗯?怎么了?”诚逸回头顾我。
“等要做的都做完了,你陪我回望南山住几天吧。”我低头看自己的脚丫子,足尖的绣鸾红莲栩栩如生,被我来回磨蹭着。
“你看看你,还说不想逃。”他伸手来刮我的鼻子,“我答应你。”
……
翌日晨,蕖儿仲弟来府拜谒。彼时已是黄叶满天的仲秋,风乍起,吹皱一池秋水,满目萧瑟肃杀。
四人围坐用午膳。我问起仲儿落下九重天后是如何死里逃生的,这家伙便开始口若悬河地显摆。
“当然是小爷命大啦!”仲儿自得地笑笑,“好家伙,受了那么重的伤从那么高地方掉下来还没死,果然是爷修为深厚,灵力强大……哎哟!”
话还没说完便被我打头,“呸呸呸!别乱说!什么修为深厚,每次夸完自己就跌死得快!这么多年毛病还不改来,净输在这一张嘴上了,不得教训!”
仲儿觉得委屈,巴巴儿地跟媳妇撒娇:“娘子你看你看,你姐打我!”
蕖儿狠狠拍他一下:“就你话多?我姐不是你姐?打你怎么了?还不让人打了?就你这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仲儿哼哼唧唧翻了个白眼,低下头去吃饭,不敢再说话。
诚逸一边给我夹菜一边道:“你们别看仲弟平素吊儿郎当没个正行的,战场上可凶呢。也不珍惜着点,盛天就只会欺负他,当心真生了气要你们好看。”
仲儿一听猛来劲了,倏忽抬起头:“你听听你听听!还是逸哥公正,替我说话!逸哥讲义气,够兄弟!你们两个女人,头发长见识短。”
“得得得,我们头发长见识短。不过逸郎不说我还忘了,你小子确实不赖啊,一战成名,官封四品,圣上对你可是青眼有加啊。”我戏谑道,“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还在朱雀府这他乡遇我你姐这个故知,怎么好事都让你给赶上了。”
“那可不?小爷我厉害着呢。”仲儿边吃边摇头晃脑,“若不是我,逸哥怕也没那么容易攻下狼巢。”
蕖儿满脸嫌弃地啐他一口,拿筷子夹他的胳膊,杜仲登时疼得吱哇乱叫,“你一天不瞎吹吹能死?还不快给我吃饭!”
“疼疼疼!娘子饶命!”仲儿挣脱开来,又开始犯浑,嘟嘟囔囔道,“你们俩现在一条战线,也不看看前阵子还吵吵呢。女人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蕖儿似被捉到了短处,脸腾的红了,低下头去拿调羹在白玉纹莲盏里舀来舀去,也不喝,却犹自嘴硬:“我那是担心姐姐!生怕姐姐心软就被那卫宓紫给生吞活剥咯!不曾想到卫宓紫多行不义必自毙……”
“好了好了,别说了。都过去的事儿了。”我生怕诚逸听出个蹊跷,忙忙堵住她的嘴,“吃菜吃菜。杨妈妈亲自做的蹄髈黄豆汤,喝喝看到不到火候。”
蕖儿正窘迫,舀了一碗汤一饮而尽。仲儿取出帕子替她细致地擦擦嘴角,当着我和诚逸的面,蕖儿原本就通红的脸颊烧得更厉害了。
我面露笑意,突然玩性大发,“仲儿。”
“嗯?”
“你知道,蕖儿身上什么地方最敏感吗?”我笑得纯良无害。
这下好,问题一抛出,两人心照不宣地同时面红耳赤起来。仲儿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回答。
“是耳垂!记住啦!”我大笑几声,转身就跑。
仲儿吞咽了一口口水,挠挠头低下首去偷笑。蕖儿又羞又恼,气急败坏地跳起来追我,见我溜得快,无可奈何地跺了跺脚。突然一双秀气的眼睛转了转,露出狡黠的笑意,冲着诚逸大喊一声:“姐夫!”
“诶……诶!?”诚逸被喊得猝不及防。
“我姐姐身上什么地方最敏感知道吗!”我猛地回头,见她报复,赶紧吓得奔过去要捂住她的嘴。
诚逸的反应出乎人意料,不羞恼也不害臊,面不红心不跳,极其淡定地拿修长的手指叩叩桌子,缓声道:“是脖子。我试了好几次,绝对准确无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