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花若清(45)(2 / 2)
王上拾起惊堂木重重一拍“可讨论够了?”声音威严而低沉。
堂下立即鸦雀无声。
“传御林军左统领!”
王上一声令下,只听堂外传来阵阵脚步声,很快,身着铠甲面色严谨的男子便阔步而来,想来他就是那日王上匆匆宣至清栩宫的左统领。
他的手上提了一个大布袋,看上去有些沉重,且布袋外头血迹斑斑,随着他走过带起的风,我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来的还不止他一人,他身后跟随而来的有些将士押了三个脚拴铁链的男子,其中一人就是那日我从牢房来此处受审时和审判官使眼色的人。
左统领在堂下站定,给王上行了礼,王上点头,他举起手中布袋,解开扎绳,往底部一抬,无数白毛红脚的死鸽子哗啦啦从布袋中倒出,倒了一地。
嫔妃们惊得花容失色,哇哇大叫着又是掩鼻又是干呕。
太后见了此景,慌忙撇开头去不敢看。
丞相惊慌失色,长大了嘴,一脸的不敢置信,看来这些鸽子又是与他有关。
被押来那三人,满身血迹,看来刚受过刑罚,跪在地上,两人瑟瑟发抖,唯独一人跪得板直,不慌不乱,一看就是个不怕死的。
“王上,经过半月蹲守,郊外养鸽处信鸽已全数捕杀,此人便是那的养鸽驯鸽人。他也已全数招供。”
左统领指着三人中一个较为瘦弱的人。
王上点头“好,那就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再招一遍。”
“还不快说。”左统领转身面向那人,抽刀吓唬。
那人顿时屁滚尿流,点头如捣蒜“说,说,小的都说。小人本是个普通养鸽人,是丞相找到小人,给了银两,在郊外置办一处宅院,给小人一批幼鸽,让帮他驯养。让小的驯这些鸽子往返各处军据地和丞相府还有王宫,小人偶然得知这些信鸽与宫中所养的一样,大寒禁止养与宫中品种一样的信鸽,开始小人虽惶恐,但丞相所给了很多银钱,便迷了心智。后来偷听到丞相与人说话,说养这些信鸽是为了与宫中信鸽混淆,好截下秘信。他们每次带来一只死鸽,便让小人在驯养的一只鸽子脚上刻上与死鸽一样的标志。其余的小人不知了。”
丞相两手一背,眼眸一沉“你,老臣根本不识什么养鸽人,更未给过他什么幼鸽。”
“宫中传鸽台乃禁地,谁人有这胆子敢进入且收买收信人,除了你丞相,谁敢?宫外传回的秘信,本王还未知晓其中所写,你便知晓?这么些年,你让人埋伏宫外信鸽必过之处将回宫信鸽射杀,带回的秘信便先落入你丞相手中,由你先看了再用替换的信鸽带回宫。几年下来,宫中信鸽都被你换了个遍,往后便免了射杀这麻烦一事,每次信鸽飞回都先飞进你丞相府,本王猜的可对?你一向做得严谨装不知,上次西辰一事你却堂而皇之来告诉本王,你是有多蠢蠢欲动,以为本王拿你没办法了,越来越明目张胆了么?”
王上和丞相怒目相对,之间已演变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且一发不可收拾。
丞相两手交握,对着房顶作了个揖“老臣辅佐四十余载,一心系国,却被王上如此怀疑,头上这顶帽实在太重,老臣戴不起也戴不住了,王上另寻他人接了去吧。“演技也是蛮不错的,要多痛心疾首就有多痛心疾首,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在卖惨和卖老之间,切换自如”宫中收送密信,也不只有信鸽一种方式,也有信使啊,当日老臣见信使行色匆匆,便问了他一问,看在老臣是王上舅舅,他便告诉了老臣。这与信鸽何干?”
“王上今日召来朝中大臣与各宫嫔妃,就是为了污蔑讨伐你的亲舅舅、哀家的亲弟弟?”太后这一句,说得甚是失望且绝望,用一种不认识的目光将王上细细打量了一番“哀家这还没死,为了一个妃子与当朝丞相反目成仇,非要活活将哀家气死在这大理寺审判堂上么?”
“心怀不轨,霍乱朝纲之人,不得不除!你的亲弟弟!就是那霍乱朝纲之人,众多证据所指依然面不改色,这其中,也有你的功劳!”王上现在连额娘都懒得喊了,目光冰冷,句句话语掷地有声。
“你!”
太后猛然抚住心口,呛得面色通红,仰在座上大口呼吸。
王上也没有让人宣太医,决然移开目光看向堂中跪着的三人。
“姑母”反而是贵妃心急大喊“快宣太医。”王上都不发话,没有人敢搭理她。
“还有你,说。”左统领会了王上的眼神之意,踢了一脚三人中跪得板直的一人。
“我就是埋伏宫外射杀信鸽之人,射杀信鸽所用方法便是吹镖。找我射杀信鸽的人,是丞相府的郑统领。”这人与旁边瑟瑟发抖的两人不一样,面无惧色,习武之人就是不一样,胆子够大。身材魁梧不说,一身肌肉、脸庞黝黑、两边腮帮子非常硕大,看来是经历多年吹镖形成的。
郑统领正是在街上被我诬陷是小偷那人,他的面貌现在我还清楚的记得。
“那郑统领在抓捕时使用暗器杀了几名御林军,已被乱箭射杀。”左统领说。
丞相听完也只是紧紧咬了咬唇,并未表露其他神色,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我看他是天塌下来了脸上也不会有什么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