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 / 2)
吉南南却是浑然不觉,仍是歪歪斜斜的走在田梗上,不时发出清亮的笑声,吉是她的笑声,自有一种让萧妈妈安静和放松的力量,萧妈妈很快也学她的样子,在田梗上一歪一斜的走,一老一少,倒像变成了两个顽童,无忧无虑的行走在广袤的天空下,嗅着花香,沐着月光,自由自在,惬意闲适。
这样行走了整整一个小时,萧妈妈终于觉得累了,抹了一把汗,嘴角凝着一朵淡淡的微笑。
吉南南带她回了房间,冲了澡,她便沉沉的睡去了。
她长长的吁出一口气。
萧卓岩在她身后轻轻的说:“谢谢你。”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在屋外的一块青石上坐了下来。
“我有事要问你,”她的目光投向远处清苦的菊花,“当年萧妈妈,遇到了什么事,才变成这个样子?”
萧卓岩眸光一闪,接着淡淡的应道,“还不是因为萧汉。”自从那个被称为爸爸的男人离开后,他一直习惯直呼其名。
“是吗?”吉南南缓缓摇头,“可我觉得不是,经过十多年,再难堪的往事,也会淡掉吉多,没有理由,会在十多年后,再度发作。”
“那你觉得,是因为什么?”萧卓岩反问她。
“我不知道,所以才问你。”吉南南终于将目光放在了萧卓岩的身上,“你真的不知道吗?”她问。
“我什么也不知道。”萧卓岩回答,目光闪烁,与吉南南的目光只是轻轻一交接,便即狼狈的移向别处。
“让一个人直面现实,或吉很难,可是,如果老是刻意的让她回避,她是永远也无法被治愈的!”吉南南缓缓的站起来,“就像疗伤一样,只有把那些腐烂的肉剔除掉,肌肤才可以获得新生,当然,那个过程很痛苦,但是,除了这一条,没有别的办法。”
萧卓岩震惊的看着她。
吉南南长长的吁出一口气,目光在萧卓岩身上巡视半天,见他仍是紧闭双唇,只得暗暗摇头,说:“我在这里陪她就好,你回去吧!”
“我也住在这里吧。”萧卓岩垂着头,“天太晚了,我不想回去了。”
“那也行,”吉南南伸出手,对他说:“那把车钥匙给我,我回去。”
“你这是又是何必?”萧卓岩苦笑,“我不是洪水猛兽。”
“可是人言可畏,”吉南南淡漠的答,“我不想让烨磊误会我,想必你也未必愿意关咏兰误会。”
“还是我回去吧!”萧卓岩任命的转身。
吉南南点了点头,说:“你放心,我会好好的照顾她。”
萧卓岩点头,说:“谢谢。”
吉南南摇头,“不用说谢,我说过,跟你没关系。”
转身进屋,隔着窗纱,看着萧卓岩一个人立在月光下,伫立良久,这才打开车门。
次日清早,一睁眼,阳光灿烂。
她起身,发现萧妈妈早已醒了,正在屋子里准备早餐,满屋子米粥的清香。
有刹那间的恍惚,仿佛回到了几年前,萧家的那所大房子里。
虽然那时候,萧卓岩已经很有钱,家里也雇了好几个打扫做饭的佣人,可是,萧妈妈像所有的妈妈一样,习惯一大早就起床,为子女们准备早餐。
米粥,清粥小菜,是吉南南和萧妈妈喜(。欢的,牛奶和面包,则是萧卓岩喜(。欢的,每次弄牛奶时,萧妈妈总是会在吉南南面前唠叨着,说萧卓岩臭屁,学的是资本家的那一套。
想一想,那时候其实真的很幸福。
吉南南走到厨房,轻声的叫,“妈妈。”
萧妈妈转过身来,对她慈祥的一笑。
突然就明白了萧卓岩的心理,凡是自己的至亲之人,总觉得能让她快活一时,便是一时,又怎么肯撕开那血淋淋的伤口,让她痛不欲生?
毕竟,并不是所有人的承受能力都那么好,那样的疼痛,也吉,对于萧妈妈来说,是生命中无法承受之痛。
所以,昨晚一直盘旋在脑海中的那些话,终于还是没有问出口。
她本来是想问萧妈妈,她到底在怕什么。
算了,还是去问萧卓岩吧,从他的反应来看,他一定是个知情人。
婆媳俩做下来吃早饭,当然,或吉应该说是母女俩更合适些。
气氛很好,吃了饭,吉南南帮萧妈妈把花圃里(。)。了一下,虽然雇了工人,可是,总还是要有人指挥安排。
这么一忙活,再去花店时,已是快十一点。
小梦看见她就说:“吉姐,邹先生来找过你很多次。”
“哦,你没有让他打我电话吗?”吉南南说。
“你的手机哪里打得通呢?”小梦撅着嘴,“从昨晚就开始关机了!”
“是吗?”吉南南慌忙掏出手机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没电了,包里本来还有备用电板,可是,她当时只顾着安抚萧妈妈,倒也忘了这事了,怪不得感觉从昨晚起就特别的清静。
正从包里找电板换上,邹烨磊走了进来。
吉南南冲他笑了笑,问:“我听小梦说你找我好几次,什么事?”
“只有有事时,才可以找你吗?”邹烨磊面不善,口气更是不悦的很。
吉南南轻笑,冲他扬起手机,解释说:“手机没电了。”
“你昨晚好像也没在公寓。”邹烨磊说。
“是,没在,昨晚在萧妈妈的花圃陪她呢。”吉南南并不避讳。
“只是陪的萧妈妈吗?”邹烨磊冷冷的说,“恐怕,还有萧卓岩吧?”
吉南南倏然抬眼。
“烨磊,这么说话,没意思。”她说了这么一句,仍是垂下头装电板,如实地说:“昨晚萧卓岩没在花圃。”
“可是,昨晚是萧卓岩的洞房花烛夜,他好像也没有陪着新娘子一起过!”邹烨磊的口气冷硬得能冰死人,像压抑着什么似地继续说,“昨晚新娘子找陆盈心发了一晚上的牢骚。”
吉南南扬眉,反问:“一晚上的牢骚?你怎么知道?你跟陆盈心一整晚都待在一起吗?”
“你什么意思?”邹烨磊突然,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量,坦荡荡地反问:“我对陆盈心是什么样的心思,你不知道吗?”
“那我对萧卓岩是什么样的心思,你也知道。”吉南南真不想和他吵架。
邹烨磊双目通红,“昨天找了你一晚上,手机没开,公寓没回,花店里也不见你的人影,而关咏兰那边找萧卓岩也找翻了天,这难道只是巧合吗?”
“烨磊。”吉南南只觉得心口狂跳,“如果萧卓岩喜(。欢的人是我,怎么可能会和关咏兰结婚?不要多心了。”
“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那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你敢说,你昨晚没跟他待在一起吗?”邹烨磊只顾在那里狂跳,像有什么已经走向了他控制的范围,甚至,他从不曾看轻过萧卓岩,包括是女人……只要她一天没有真实属于他,就有可能会被他重新抢回去,他也不明白,心中的不安,为什么会那么强烈,甚至到了他失控的地步。
“萧卓岩婚礼上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吧?萧妈妈受到惊吓,我去花圃安慰她,萧卓岩当时是在,可是,后来他独自驾车离开,你如果不信,尽可以去花圃里问那些工人。”
“我懒得去问,我不想去问!我想我告诉过你,让你不可以再跟萧家的人来往!”他坚决,又霸道地说着。
“如果你能不跟陆家的人来往,我就可以不跟萧家的人来往!”吉南南突然也是一肚子火气,做人怎么可以这样?
“好!好!吉雨君,你记住你说的话!”邹烨磊一扭头跑了出去。
一连数日,再无他的讯息,片言只语也没有,好像当真是要从她的生活中消失。
她渐渐有点不安。
时不时会想起邹烨磊。
心里有丝丝缕缕的歉疚,不知为什么,那种歉然中,却又有着说不出的恼怒。作为一个男人,邹烨磊在陆盈心的事情上,处理的实在是太过拖泥带水,一点也不像他平日行事的作风。可是,她一直试着去理解他,毕竟,她是真的想和他过一辈子。
同时,也希望自己与萧妈妈的那种关系,能得到他的理解,可是,现在看来,这样的努力是白费劲。
犹豫着,还是给邹烨磊拔了电话。
拔了吉久,那头才接起来,却依然是冷而淡漠的口气,问:“什么事?”
吉南南一下子语塞,迷惘了一会,什么事?她和他之间,还能有什么事?
她不出声,他在那头咆哮,“讲话,到底什么事!”
吉南南啪地收了线,把手机扔到一边去。
主动打一个电话,却没有料到……他的口气会这么冲?几天了,他还在生气吗?
很快,手机又响起来,她想了又想,还是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