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2 / 2)
吉南南一时语塞。一时不知要怎么问好。
难道,是自己的感觉出了问题?萧卓岩打晕关咏兰,只是因为胸中过于气愤,一时冲动所为?
她在这头沉默着,萧卓岩不耐烦的说:“好了,她醒了,正要水喝,我去照顾她,不跟你多说了。”
他说完便挂了电话,吉南南微觉尴尬。
是呀,人家夫妻之间的事,关她什么事呢?
生气的收起手机转回去,愤愤的往公寓走,走到一半,忽然又转了回来。
她得承认,她真的很好奇,这一切太反常了,而关咏兰在疯狂之际说的那些话又在脑际回响,她让萧卓岩不要逼她,又说什么萧妈妈的双手沾满……沾满什么?沾满鲜血呀!
她自言自语的念叨着,初时并不在意,又念叨了一遍沾满鲜血时,只觉得浑身冰凉!
萧妈妈是晕血的!
可是,她其实记得很清楚,她所认识的那个萧妈妈,从来就没有晕血的病症,平日时杀鱼杀鸡她都很在行。
那么,是什么原因,让她突然那么害怕血?
关咏兰的话,到底又是什么意思?
她想来想去只是想不明白,再次拔打了萧卓岩的电话。
“有什么事?”萧卓岩平静地问,“是不是想我了?”
“呃……小心点说话。”吉南南头大了,赶紧撒了谎,“你在哪个医院?妈明天说要去看关咏兰。”
“不用她来看。”萧卓岩淡淡地出声拒绝,忽而又想到什么,“不对,你在说谎?妈妈压根不会知道她受伤了。”他记得告诉过她,叫她不会将实情告诉妈妈的。
吉南南嘴角抽了抽,有这么明显吗?才一句就让他捉到?
半晌,见她不说。
他突然一笑,“是不是真想我了?”
“医生地址,那一家?”
“你说是,我就告诉你。”
“别开玩笑了,你这样子会让我误会,你还对我余情未了。”
“……”电话那一边沉默。
萧卓岩无奈的叹息,把医院的地址告诉了她。
吉南南开了车,直奔那家医院而去。
进了医院,直奔六栋502病房。
到了病房门口,却又放轻了脚步,踮起脚尖往里瞅。
关咏兰头上裹着纱布,正少气无力的靠在。休息,一脸的萎靡不振,脸也蜡黄。
萧卓岩却没在病房里。
吉南南等了吉久,也没见他回来,原本是打算从他和关咏兰的谈话中听得几分端倪,不过,他既然不在,想来此行的目的要落空了。
又等了一会儿,她也没了耐心,转身回去。
等电梯里,突然从里面冒出来一个浑身是血的伤患,那鲜红的血让她浑身一颤,下意识的退了出来,想了想,决定徒步从楼梯走下去。
转过楼梯口,却见暗红的楼梯扶手边靠着一个男人,长身玉立,浓眉纠结在一起,指间烟雾缭绕,她怔了怔,那个男人居然是萧卓岩。
她若没记错,自己初认识萧卓岩时,他是不抽烟的,特别优雅和爱惜自己的身体。
没有想到,离婚后,他倒学会了抽烟,而且还不止一次见到他抽烟。
吉南南的脚步声已经放到极轻,他却还是听到了,扫了过来,眼神尖利而敏锐,看到她出现在面前,他也是一怔,随即平静地说:“看来,你很关心关咏兰。”
吉南南避开他的话题,问:“妈从什么时候开始晕血?”
萧卓岩目光一跳,飞快的回答:“从我出生那一天。”
“你说谎!”吉南南直直的盯住他的眼,“我在萧家的时候,妈妈还不晕血,要不然,她也不敢杀鱼杀鸡。”
“你还真够幼稚的!”
“我看不出我幼稚在哪里?”吉南南说,“我敢确定她以前不晕血。”
“你能有我确定吗?”萧卓岩斜着眼睛看她,眼里满是血丝,“我是她的儿子,她生我的时候大出血,差点连命都没了,从那时候看到血就害怕,我之所以说你幼稚,是因为,她晕的是人身上的血,不是什么鱼呀鸡呀什么的。”
吉南南愕然,倒还不曾听说晕血还有这么多讲究,有只晕人血的那种晕血吗?她不知道。
她微晒,说:“看来,我确实是很幼稚,不过,你也不必解释得这么清楚。”
萧卓岩撇撇嘴,说:“某些人的脑壳就是笨,不说清楚,怕她还是不明白。”
平白的又被袭落了一回,吉南南再也没有兴趣跟这个男人对话,也再没有闲心管这个男人家的闲事,她有空还是关心关心自己人吧。
第二天一起来,仍是先去了邹烨磊的公司。
处理一些日常事务,转而又去邹家拜访那位邹老先生。
她其实一点也不想见到他,可是,没有办法,他是她的公公,没法替换,更没法选择。
再次相见,气氛仍不见得有多融洽,虽然她已经在为邹烨磊的事四处奔波,虽然她对公司的事一直尽心尽职,可是,这位邹老先生,好像还是不那么满意。
“你处理事情,要有决断力,要狠,要绝,不要婆婆妈妈,公司就是公司,员工是我们花钱雇来帮我们做工的,不需要考虑什么人情因素,你就是太过温情,这样不好。”
邹远一见到她就指手划脚。
虽然对于他的建议,她不敢苟同,但是,为了不让这头沉睡的狮子怒吼,她还是频频点头,装出一幅相当受教的样子。
“烨磊的事,你办得怎么样?陆家那边,有没有松口?”他又问。
吉南南摇头,思虑再三,还是把陆盈心的话说了出来。
“陆盈心说,如果烨磊肯娶她,她就会撤诉。”她说。
邹远噌地站了起来,“那就娶她呀!”一转脸见吉南南面不佳,便粗声粗气的说:“吉小姐,这个时候了,你就别怪我这个老人家自私,我是宁愿让她去娶陆盈心,也不肯让他在牢房里生受呀!”
“我能理解。”吉南南微笑,“我对这一点没有任何异议,并且,也有苦劝过烨磊,可是,他不肯同意,他就是不肯同意,还说宁愿去做十年的牢,也不愿再与陆家。。”
“这个拧种!”邹远气得破口大骂,“跟他那个该死的妈一样死心眼,成不了大事!娶个女人又不会要他的命!娶了不想要了,过几年再扔掉就好了,还可以换来自由,他这是脑子坏掉了,彻底的坏掉了!”
其实吉南南也曾这样劝过邹烨磊,可以答应陆盈心的要求,跟她结婚,然后再离婚,当时自己并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可是,现在经由邹远的嘴说出来,觉得邹烨磊要是这样做了,才真是不堪。
心里暗暗庆幸,幸好呀,幸好邹烨磊的品性没有遗传他的父亲,听邹远的意思,想来是遗传了他的母亲,一下子对那个从未谋面的婆婆,有了莫名的亲近之情。
像邹远这样的男人,只是个有点主见的女人,只怕都恨不得敬而远之吧?
邹远先是骂邹烨磊死心眼不争气,转而又骂起陆盈心,又是犯贱又是不要脸的肮脏话骂了一堆,虽然她恨毒了陆盈心,可是听到这些话还是觉得不堪入耳,于是,适时的提出告辞。
邹远却突然一下子变得很失落似的,眼巴巴的看着她说:“刚来就要走了吗?”
吉南南愕然,半晌没回话,只是呆呆的盯着邹远看。
邹远略有些局促的笑,“我知道,我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老头子,甚至可以说,是个很讨人厌的老头子吧?”
他的脸上有着浓浓的落寞,吉南南心里一软,微笑说:“每个人都有他特殊的脾气和个性,不可能尽如人意。”
“是,我的脾气,这辈子就这样了,永远也改不好了!”邹远怅然一叹,“我都土埋半截子的人了,也不想再去改变,只是,没了烨磊在身边,真的觉得很孤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