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云水渡(1 / 2)
宁门宫变不过结束十日,消息就已经传遍整个楚地,各地封臣大夫都纷纷入宫拜贺。
虽然李权表面上并没有太大反应,每当召见群臣是都表现地很是随意,他看起来丝毫没有掌握大权的喜悦,当群臣象征性地问及聂韵的时候,李权便轻描淡写地说了两句,也不见他有一点不悦。
当李权独自在大殿上时,他依旧会感觉时间如此短暂,每当抚摸着爵座他都感受到及其特殊的喜悦,那种过去从未有过的喜悦。
聂韵听政时,哪怕他想要召见个侍从都没能那么容易,若是想要和群臣议事,聂韵不点头他谁也见不着。
而如今,哪怕是自己一个咳嗽,侍从们都会凑上前来问这问那。
若是自己知会两声,侍从们纷纷上前听命。如此的愉悦感,支配感任谁也会享受无穷。
不过他也很清楚,还有一个麻烦事,一个让他无比纠结的存在。
李逝,和他分别许久的兄长。
他很想尊重,亲近李逝,但每当他出现这种想法的时候,那张高高在上的椅子都会悬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选择,他只能希望李逝快些离开,这样至少自己不会再提防着他,不至于让兄弟之情转化为水火不容。
李权拿起那把放置在书房里的佩剑,这把剑是当年李家第一代君主李进的佩剑,九把开国陨铁剑之一的寒潭。
青蓝色的剑鞘蒙上了一层灰尘,但当李权稍加擦拭后,那润泽的气息立刻展现出来。
李权拔出利剑,瞬间射出一阵刺眼的寒光,叫他甚至一时间无法正眼端详剑身。
“去把这个交给李逝吧,”李权吩咐下侍从,便转身离开书房。
经过这么久,李逝的身体基本上已经无恙了,他舒适地坐在小马扎上,手持着钓竿,一脸享受地哼着小曲。
“喂,你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居然这么欢喜样,你是真满不在乎啊?”李麟站在一旁,他嘴里叼着一支树枝条,看着湖中的游鱼。
李逝猛地一收杆,一条大鱼被凌空甩起来,在阳光下闪着亮光。
他笑了笑,把鱼放进盆里,“好久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爱瞎操心了,你不都说了我死里逃生,那当然高兴了。”
“可是你看不出来这一次彻底让你无路可退了吗?”
“退?我何时准备退过?”李逝抬头望向李麟,“反正我也不会留在这,你之前不是问我君上为什么把这把剑给我吗,我现在告诉你他这是催我赶紧走。”
“我知道他想你走,但这和寒潭剑有什么关系?”
“这是我李家最有代表性的信物了,”李逝摇了摇头,“他这是要给秀王吃颗定心丸。”
寒潭在手者必是李家亲贵,这点毋庸置疑。
李麟看了看左右,凑向李逝耳旁,“我告诉你君上现在对你可是出了疑虑,那日在大殿上,君上那对掌握重权的满足感着实叫人发寒,他居然问我,你和他二选一我会选谁。”
“那你没蠢到说选我吧。”
“那当然不可能了,”李麟小声说道,“但我心里肯定是选你的。”
“放肆,”李逝假意严肃,他非常清楚这个堂弟的秉性,看似玩世不恭实则忠心敦厚,对自己十分尊敬“咱们自然是以君为首,怎么可以私结党朋。”
李麟笑了笑,“你都快走了,还结什么党羽唉。”
“是啊,赶紧走吧,回去烧鱼去,”李逝端起盆丢到李麟手上,“那,该你干活了。”
说着他们向城里走去,李逝知道这是他留在宁泉最后的短暂时光,虽然心中深感不舍,但当置身其中时,他还是倍感欣慰。
早春最为短暂,不过十几天,冬季遗留下的最后一批枯枝也冒出新芽,城外的草地不再有点缀的枯黄,完全被抹上新绿,人们穿着着新衣相聚一堂。
云水渡口前,一条略大些的船停在那,寥寥数人站在船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