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自内心挣脱的魔鬼（2 / 2）

一个打扮滑稽的老头正瞪大他那双恶毒地眼睛盯着自己，他显得气急败坏。从宽厚的鼻子中呼出气直吹得两片唇须上下抖动。

老头的身形与常人有异，他只有5、6岁的孩童的身高，他是个侏儒。

“你搞砸了一切，我们这次得不到一分钱的报酬，还要被赶出这个镇子。”

老头暴怒地摇他粗断地双臂，在他的眼前来回走动。年轻人他记得，自己曾是在一个有着许多像他这样身子天生有残疾的人组成的戏团，他们利用身体上的欠缺来制造逗人发笑的节目。

如果不是那天他犯下了错误，也许一切都还来得及。

暴躁的侏儒老头不断地来回踱步，却是越想越气。当他再次看向年轻人时，从他眼神中，年轻人读出一种可怕和残忍。

“既然你没用，那你还有什么活着的必要。”

侏儒老头从一边拿起了木锤，这是他们用来搭建帐篷的工具，此刻踢在矮小的老头手上，有种大小不一的滑稽感。

但年轻人却是无法笑得出来，因为即将落自己身上的命运将会是多么的残忍。

他向身边的伙伴们求助，可得到的只有冷漠的目光，或者干脆避而不视。

他的身体被其它人牢牢的固定住，眼睁睁地看着侏儒老头对准了他那只完好的腿，抬起了木锤，重重地落下。

“啊...！”

年轻人痛苦的叫唤声，引得一边的鸟笼内，扑腾声响个不停。

“啊，对！还有你，你也是个没用的东西。连飞也不会飞的鸽子，干嘛还要活着呢？”

侏儒老头当即放下木锤，从鸟笼中抓出了一只浑身雪白的鸽子，它只有一只的翅膀能够展开，而另一边的翅膀就像未曾长大的幼鸟翅膀一般紧紧地贴在羽毛上。

身有畸形的动物，就连其母亲都会将它抛弃，当年轻人捡到这只与自己命运相仿的幼鸟时，便将它带在了身边，并取名叫雪莉。

侏儒老头提着鸽子那只完好的翅膀，他的目光极为歹毒，盯着年轻人，桀桀怪笑：

“我就好心地让你们两个永远作伴吧。”

说着，他拿出一把剪刀，将它放在鸽子的翅膀上。

“不不不不不不..”

任凭他如何地阻止，也没能从侏儒老头身上救回他的雪莉。

“把东西收拾干净，除了这两个废物哇，都带走。”

侏儒老头将被它绞断翅膀的鸽子扔在年轻人的面，便离开去指挥着其他的团员。让他们将整个营地拆卸打包，放到了拖车上，然后所有人在老头的带领下转移去了别处。

荒凉的空地上，就留下两条腿都不能行动的年轻人，和倒在血泊中的无翅的鸽子。

年轻人无神地望着鸽子，鲜血染满了那一身的雪白。

断翅的伤口，血液不住地流浪。鸽子雪莉最终咕咕地叫声势渐微弱，流淌的血液在年轻人的面前形成了一滩血泊。

血泊中隐约见到自己的倒影，他仿佛在对着自己说：

“你就要死了。”

的确！两个没用的，被抛弃的废物，他们最后的下场就是死在这块荒凉的土地上，无人过问也无人知晓，跟垃圾没什么两样。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这重要吗？我什么也无法获得，什么...

这突然意识到这句话，似乎并非来源于自己的臆想。年轻人低下了头，见到那一滩血泊中，自己那模糊的倒影正着他微笑。

...

再次回过神的年轻人，在浓雾的掩护下，已经走到了一条安全的小巷中。身心的折磨下，他再也坚持不住，倒了下去。

在他意识昏聩之前，眼前出现一双被擦的极为干净明亮的棕色皮靴。

“现世既然如此的痛苦，那为何依旧不愿意将你的一切都交给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