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胜天半子(1 / 2)
第175章 胜天半子
这一夜。
蛮人的铁骑以摧枯拉朽之势,杀进了邺城官衙。
红衣卫们发现福王叛变,知道大势已去,又不愿以死明志,便纷纷施展轻功远走高飞。
逃不掉的,当场弃械投降,却没有得到优待,一个个赤裸上身,背负羊皮,脖颈系绳,任由蛮人驱赶着开路。
只有少数人在官衙门口奋力抵抗,很快就被萧太后亲自率兵消灭干净。
当何吟啸率众冲出地道的时候,只见街上一片狼藉,四处都是残破的尸体,与奄奄一息的百姓。
满地的鲜血弥漫着腥味与腐臭味,空气十分污浊。
不远处。
蛮军的一支小股骑兵部队,正在洗劫一座金碧辉煌的府邸。
府邸的男主人已经被杀,面目全非的人头像足球一样,被几个蛮军小兵踢来踢去,尸体被马蹄踩成了一张肉饼,摊在台阶侧边,仿佛煎锅上涂满了番茄酱的烙饼。
披头散发的女主人被蛮军将领扛到了马背上,嘴角渗着鲜血,左脸有一个红肿的巴掌印,身上的裙子也被撕成了破破烂烂的布条,很明显刚刚受过一顿毒打。
几十个丫鬟、仆人被一条长长的麻绳绑在一起,战战兢兢地跪在大门前等候发落。
其实只要他们同时反抗,轻轻松松就能挣断绳索逃跑。
可惜他们实在没有这个勇气,面对蛮人的屠刀,只能低着头跪在地上,心中默默许愿,请求神明显灵。
“他妈的,老子跟你们拼了!”
百户大喝一声,手持两把弓弩,率先冲了上去,连续射倒了好几个来不及上马的蛮兵。
蛮将见势不妙,一把将马背上的女主人拽了下来,准备独自骑马逃跑。
然而脚还没踏上马镫,头就被何吟啸的长剑劈成了两半。
其他红衣卫也纷纷跟上,很快将这支小股部队消灭干净。
“唰!”
“唰!”
“唰!”
何吟啸连挥三剑,干脆利落地砍断了绑着那些丫鬟、仆人的绳索,又把女主人从地上扶起来,并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
“多……多谢何副使。”女主人惊魂未定地说道。
而那些丫鬟、仆人早已被眼前的血腥一幕吓傻,即使双手得到释放,身子也没有挪动半步,一个个神情麻木地跪在原处,脸上涕泪横流。
何吟啸怒其不争地叹了口气,随后无奈地说道:“你们自己逃命去吧,有多远跑多远,再也别回来了。”
“城里到处都是蛮子,我们往哪逃啊?”女主人拽着何吟啸的衣袖苦苦哀求,“何副使,您行行好,带我们一起走吧!”
何吟啸摇头叹息:“跟我走也是死路一条,你们自己逃跑,兴许还有一点活命的机会,别废话了,赶紧走吧。”
说完,他便轻轻甩开了女主人的手,而后骑上蛮将的战马,和红衣卫们一起朝北门杀了过去。
沿途遭遇的蛮兵越来越多,随行的部下也越来越少。
待杀到北门时,原本数十人的敢死队,只剩下伤痕累累的何吟啸、百户与三个校尉。
福王策马立在城门外,身后站着密密麻麻的玄甲卫,面前跪了一排衣着华贵、又狼狈不堪的男女老少。
不是别人,正是何吟啸的父母与同族亲戚。
“姓何的,别怪本王不给你机会,乖乖跪下来磕头认错,本王还能饶你一命,否则——”
话还没说完,只听见“噗”的一声闷响,何吟啸叔叔的人头被福王一剑砍了下来,脖子上碗大的疤口血流如注。
“每过十个数,本王就杀一个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老王八蛋,你欺人太甚!”百户大骂一声,直接带着三个校尉冲了上去。
可筋疲力尽的他们哪里是玄甲卫的对手,很快被十几个盾牌兵团团围住,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只能声嘶力竭地大声喊杀,同时用手中早已卷刃的佩刀,不停砍砸面前的盾牌。
几息过后,随着锋利的长刀从盾牌之间的缝隙中扎进,喊杀声一点点小了下去,最终偃旗息鼓。
盾牌兵收队回撤,只留下四具堆在一起,血肉模糊的尸体。
“你看看,你看看,你又害死了四个人。”福王笑得很是畅快。
当一个人彻底摒弃良知与道德的时候,能够让他感到高兴的,只有施加在他人痛苦上的折磨。
“啸儿,娘求你了,快快给福王殿下认个错吧!”何母哭着劝道,比起自己的安危,其实她更担心儿子一意孤行死在这里。
“呸!”
何父往地上啐了一口血沫,早已被打断的双腿根本站不起来,只能挺直腰板,对何吟啸大吼道:
“我的儿,你做得没错,休要听你娘胡说八道,我何家人虽然算不上什么英雄好汉,但也绝不做蛮人的走狗!”
说着,又是一口血沫吐到了福王的脸上。
“老东西,找死!”
福王长剑往前一送,自何父的背心直刺入他心窝,长剑跟着拔出。
何父俯身倒地,背心创口中鲜血泉涌,当即一命呜呼。
何母大叫一声,扑向丈夫尸身,哭得不能自已。
福王手起剑落,又是一剑刺入何母心窝。
目睹全部过程的何吟啸再也忍不住了,从马背上飞身而起,呼的一掌向福王击了过去。
福王身后的副将抢上前来,也击出一掌。
双掌相交,何吟啸落到地上,连退了三步,胸腔一甜,一口鲜血涌到了嘴中。
他要强好胜,硬生生将这口血咽入口腹中。
“何副使,投降吧……”副将面露不忍,低声劝道。
何吟啸没有答话,又是一掌击出。
他本来不以掌力见长,何况刚才又经历了大大小小数十战,内力所剩无几。
而副将以逸待劳,这一掌却是凝聚了十成功力。
双掌陡然相交,何吟啸欲待再催内力,已然不及。
“轰!”
副将的掌力如排山倒海般压来,何吟啸受伤呕血,大怒之下,第三掌待再击出,一运力间,只觉得丹田中痛如刀割,知道受伤已然不轻,无法与之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