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无题3(1 / 2)
一千将士,只有一个活着回来,据说他掉下悬崖时,挂在了崖壁上一棵歪脖树上,才逃过一劫。
所以她要看看去那个幸存回来的士兵,她要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要知道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之前她强忍着悲痛,简单查看父亲伤势,骨头全碎,但是致命伤却是胸前的一剑,到底是遇见怎么怎样的围捕,才会把正面暴露给敌人。
她在守卫的带领下进了一间低矮的营房,四面有四个人,一个军医,三个士兵。
进去之后,守卫指着一个腿上缠满绷带躺在床上的士兵,告诉她那人就是回来的士兵,叫段六。
带着屈辱和不甘,一路连滚带爬回来的,而他的腿也因此废掉了。
即使已经到了中夜,也无人入睡,屋里的人见有人进来,连忙起身,看见来人之后,都面露苦涩抱拳行礼,唯有段六浑身颤抖,眼中含泪躺在床上看着白文机。
他们都认识白文机,凡是四年以上的老兵都见过白文机,见过那个阵前击鼓的白小公子。
白文机走到段六的床前,搬了个凳子坐了下去,即使到了二月,天依旧寒冷,她见段六的被子没盖好,顺手便帮他掖了一下,问道:
“你受累了,能不能麻烦你把那日的情况说给我听一下。”
段六突然大哭了起来,右手使劲地垂着胸口,声音颤抖的说道:
“将军是被逼死的,是被桑国和柔利联合逼死的,是为了我们那一千士兵而死的。”
其声之悲,犹如百鬼哀嚎,常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恐怕已经屈辱入骨了。
屋里剩下的两名士兵和军医皆低头沉默不语,像是这话他们早已听了千百遍。
白文机双手一颤,紧握拳头,极力压制心中的愤怒,她想说话,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许久,才发出比之前更加沙哑声音,问道:
“然后呢?”
这三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小舒在一旁捂嘴低泣,明淳之静默不语。
段六抬起手擦了一把鼻涕,带着哭腔的说道:“那天我们在祁云平原与桑国做了对接之后,送走了他们的王子,便掉头回城,可是刚到祁云山山下,桑国的赫兹城守将孟同奇亲率一万人马追赶我们,将军见势不妙,刚想撤离,从东面又来了一群身穿柔利国服饰的士兵,大概也有一万人马,不问缘由便开始射杀我们,把我们逼上了祁云山。”
柔利在大秦国的东南方向,若想从东面夹击,必是借道从草原那便过来的,当年柔利与桑国对战,就是借道草原,才越过大秦国,把兵派到桑国国门下。
“我们好意把他们的王子送了回去,可他们却私下里反咬一口,其行为简直令人发指。”邻床的士兵狠狠的一拳砸在木板床上,愤恨的说道。
“当时我们被逼到一出山崖之上,将士们也已经损失惨重,但是他们损伤比我们还重,我们没有一个想过投降,大不了就是一死,可是那个孟同奇和柔利那个该死的统帅,竟然将受伤落后奄奄一息的士兵给抓了,卸了他们兵器,在我们面前不停、、、、”
“、、折、磨他们,让他们生死不能,整片山林都是他们的哀嚎,他们说将军只要自刎跳崖,便放过他们,有些人不甘屈辱,撞地自杀、、可被、、按倒在地啊,根本死不了。”
白文机低眸,面上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手里紧紧攥着腰间的玉佩,恨不得把它碾碎了。听着段六的叙述,脑中满是出去那日的情景,将士们不屈,愤怒,父亲的隐忍,一一在眼前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