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你叫什么?(1 / 2)
玉璴恍了神,心里莫名生出了忐忑。她吓了一跳。发誓的时候她的态度是认真虔诚的,也没有胡思乱想,可是为什么心会忐忑?
蜡黄脸扣着她的手却越来越紧,像怕她跑了一般,轻轻地揽过她的肩膀,认真地搂住。
她的心越发跳个不停。誓也发了,信物也换了,以后就应该对他心有所属,不应该再胡思乱想了,不是吗?玉璴极力收回神思,也紧紧与蜡黄脸十指相扣,那温软有力的手好像给了她力量,让她瞬间不再惴惴,也不那么孤独。
二人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蜡黄脸重新扣好衣服,从地上起来,顺势将玉璴带起来,又打横将她抱起继续向前走。
冰道的寒气已经充盈了整个迷宫,五步之外都是白茫茫一片,根本什么也看不清。不时会有冰壁忽然斜刺里插出,他们只能听音辨物,迅速躲闪。否则以冰壁的厚度,躲闪不及的话,很肯能被夹成冰画,永久封存在这苦寒的冰宫里。
其实这么走下去,似乎是没有意义的,可是停下来等死就更没有意义,不如豁出去试试。然而此时玉璴的意识已经开始时而清醒时而模糊。她浑身的血液好像也越流越慢,像慢慢被封住的河流一样,渐渐在凝滞。
蜡黄脸原本像一扇火墙一样的身体也在慢慢变冷,并开始瑟瑟发抖。
玉璴缓缓睁开睫毛上挂满细碎冰碴的眼睛,看到蜡黄脸依然面不改色,嘴唇上却敷了一层薄薄的严霜,轻轻地在颤抖。但是他仍然极力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要抖得太厉害,似乎担心这细微的颤抖也会震到怀里的人。
玉璴想摸一下那张薄薄的嘴唇,可是她已经抬不起手了,只好张了张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放我下来歇一会儿吧。我忘了问你一件事。”
蜡黄脸感觉到她的异动,低下头,耳朵支到她唇边,玉璴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蜡黄脸点点头,仍然是盘腿坐在冰地上,将玉璴放在双腿圈出的腿弯中,让她躺得尽量舒服点儿。
酷寒孤寂的冰室,寒雾将二人淹没。好在他们彼此能看清对方。
蜡黄脸侧头将耳朵几乎贴到玉璴的唇上了,才听到她微弱到不能再小的声音:“我,我忘了问我未来的夫君叫,叫什么名字了。”
蜡黄脸抬起头来,看着玉璴。玉璴透过挂满冰晶的眼帘,恍惚被什么闪了眼。她仔细辨认,到底是自己睫毛上的冰还是其他什么。她很快发现那是蜡黄脸眼睛里闪闪发亮的一层水雾。那层水雾很快就满了,汇成一股清流,盈出了眼眶,变成晶莹剔透的珠子,一颗颗砸到玉璴的脸上。
他,他是流泪了吗?男人不是流血不流泪吗?
她只在外形上扮男人扮得得心应手,可是男人内心在想什么,她真的不太知道。尤其是此时面前的这个男人,为什么会流泪?自己不过是他半道救下的一个笨女人而已。发了誓并不等于他们就能迅速直奔感情的至高点。可见男人有时也是痴傻的。
她对男人下了这个定义以后,便困得不行,想美美睡一觉,于是她闭上了眼睛。
遥远的地方,好像有个人在说:“我叫······”
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