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洞中扶琴(2 / 2)
“当年颜渊抚琴的时候,山上最美丽的白孔雀都会飞过来,没想到许多年不见,颜渊弹琴的功夫又长进了。要我说,颜渊你也别回你那院子里了,就留在这里天天给我们弹弹琴吧,就当和当初那时候一样……”岩羊王赛毕托看向颜渊微笑道。
“夫子的琴,学问可深了呢。”一旁的小阿灶此时则是满脸崇拜地看着这个一袭青衫的男子,周秉扭头看去,看这小妮子那般沉醉的小表情,想必平常就没少当颜渊的琴迷。
对于琴音可以调和人体乃至精神一说周秉也略有耳闻,毋庸置疑,刚才那些慕音而来的花彩雀莺在听了颜渊的抚琴过后之所以会如此沉醉,除了颜渊这琴着实弹的好之外,这还与古琴独到的调和能力紧密相连。
在《阴阳应象大论》里过这么一番记载,描述了五音与五行乃至人体五脏六腑的关系:
“东方生风,风生木,木生酸,酸生肝,在体为筋,在藏为肝,在色为苍,在因为角,在志为怒。”
依据此说,东方对应着春季,阳气的升发使暖风催动草木生长,草木产生的酸味能够滋养人体的肝气,因此肝属木,主筋脉的调达,对应着春季的青色,其音为“角”调,情志的变动产生“怒”。因而弹奏“角”调,可以调动人体内的肝气。
除此之外,还有“宫”调对应着的脾土,“商”调对应着肺金,“徵”调对应着心火,“羽”调对应着肾水,再连同先前提及的“角”调对应着的肝木,此五种音调正对应着人体的五脏。
通过调动五音,便能够达成平衡或抑制乃至激发五脏之气的神奇效果,这便是颜渊抚琴的妙处所在。
“颜夫子的琴技堪称一绝,可这眼下一时半会的我也学不来。更让我好奇的是……这岩羊王和颜夫子似乎是旧识?曾经颜夫子遭遇追杀的时候让人给藏了起来,难道就是藏在了这里?”周秉一番琢磨过后看向岩羊王提问道:“赛毕托,你刚才说你听过颜夫子弹琴,你们认识的?”
赛毕托轻声道:“当然了,当年这家伙也在我这洞穴里住了有好一阵子呢,那时候天天都可以听到颜渊弹琴。”
“怪不得昨天打水仗的时候颜夫子提了一嘴自己曾是这里的澡堂之王……”周秉若有所思道。
“当年颜氏落难,颜渊逃出后遭遇杀手追杀,坠崖后我在河边见到了他,当时他失血昏迷,又要医治又要躲避杀手,想来想去只有此处最为隐蔽,便把他送到这岩羊洞里。”傅海在一旁回想道。
“我也想起来了,当年颜渊来到这的时候浑身上下血淋淋的,手里死死的捏着一块玉佩就是不肯放开呢。”赛毕托说道。
“相传他祖父颜焕仙曾从一冰窟里得到了绝世秘籍,之后便成为一代符箓宗师。难不成那块玉佩里藏的就是那绝世秘籍?”傅海略加思忖道:“不过倒也奇怪,如果这秘籍果真存在的话,为何他父亲颜从甫又好似一没有半点修为的寻常人,而到了颜渊这,又对符箓一道有如此高的造诣。这其中蹊跷为何?”
“并没有什么符箓秘籍,都是世人的一些风言风语罢了。”一旁抚琴的颜渊停顿了下来说道。
“哦?那玉佩里面装的不是你家的祖传符箓书籍?那你这家伙那么小气干嘛?当初我可是怎么扒都扒不开你的手,你醒了也没让我瞧一眼里面是个什么东西。”傅海在一旁淡淡道。
“家父生平惟视书如命,那块玉佩实乃一件空间法器,里装的不过是家父担任伊图拉坎图书馆馆长之职时整理记录的图书复刻本。”当年我父亲把它交给了我,只告诉了我在没有绝对把握能护住这些书籍时不可轻易打开它,恐里面的东西会招致灾祸。”颜渊回忆道。
“呵?那能有什么灾祸?难不成那里面装的都是你父亲那一堆不合时宜的政论政见?这倒也说得过去,颜从甫那么个书呆子,有个高能大德的祖宗都指点不了他的修行,还能有些什么……”
傅海话还未说完,只见一旁的颜渊猛地一叩琴弦,打断道:“不许你这么说我父亲!”
然而傅海并不买账,针锋相对道:“哼,要不是颜从甫那一肚子的不合时宜,又哪里引起朝堂大乱,那就更不会有后来的伊图拉坎之了。你倒是在这山里逍遥来了,又怎会知道当年那场动乱让多少人无家可归流离失所,又有多少人为了朝堂上那群官老爷的高谈阔论最终葬身火海。”
一回忆起当年的那场动乱,傅海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并不常见的落寞神采。
“尸骨,遍地的皑皑白骨铺满了一路。当年我亲眼看着那些一路逃窜的流民,又有谁替他们做主了?连科拉沁河的河水都被鲜血染红了,可那些所谓的大人们就只顾着争权夺位,何时管过这些老百姓的死活!”
“你说的那些都不是我父亲所希望看到的,那不是他的错,不是他!”
颜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一谈起当年的往事,颜渊那原本平淡如水的心湖在此时仿佛被砸落了一颗巨石,瞬间就掀起了滔天巨浪。
“不是他?哼,那他也脱不了干系,王宫里的那群人,就没有一个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