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2 / 2)
怎么也想不到小小一个王怀树,背后会站着这样一群人,竟可能还会触发如此骇人的风波,于移海默默想着此事,按捺下想向于柏岩交待于旭的念头。先将眼前的事料理好吧,这已经够乱了。
宇泉精舍,尽管夜深,宣平帝却仍未休息,只余刘承恩、唐清风伴驾。
唐清风轻声为宣平帝念着道家的睡经,刘承恩守在寝殿外延阴影处,微阖双眼养神。
宣平帝这睡眠,是越来越差了,唐清风念了睡经,有些效用,但也就是半个一个时辰就要醒。醒来刘承恩陪着说说话或者批批折子,松范松范。缓过劲儿来,接着又休息。
这样折腾,脾气自然不好,又不知是因何缘故,为免朝臣知道了,又莫须有牵连上什么立储之事。便一直只令眼前二人服侍。
数日相处下来,两人渐渐有些默契情份。唐清风念经时,刘承恩便靠边休息一会儿;刘承恩伴驾时,唐清风又养养神,不然时日长了,又无法寻人替换,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不多时,宣平帝醒了,刘承恩快步走上前来,预备扶他起来。
“不忙。”宣平帝抬手制止,“就这样说说话吧。一会儿又睡,免得折腾。”
二人对视一眼,自然谨遵圣谕。
“这样下去,也不是常法,太医院的安神药,我是不想用的,只有劳烦清风你了。”
这样的话,唐清风如何敢坐着领受,自然起身叩头逊谢。
刘承恩毕竟长年伺候,要敢说些:“皇上,太医院那里,总有一两个是信得过的,只把家人亲眷拿在手里,不令他们胡言乱语也就是了。”
“不只是这个缘故,”宣平帝看着帐顶那抹明黄,“那些药吃了,要不就是白日亢奋些,让人夜里疲倦,要不就是夜里使人不清醒,入眠如同昏厥。”停一停又道,“能不用,还是不用的好。”
这时唐清风不好不开口了:“启禀皇上,实则我道家也有些丹方,但正如皇上所说,总有些刺激的效用,不是养生常法。故而微臣想着,先以调整为主,不用药为好。”
宣平帝向来把自己身体看得重,总比常人敏感些,听得此语,语气肯定的“唔”了一声。
絮絮说着话,宣平帝的眼又渐渐要阖上了。待他睡熟,二人对视一眼,方闭上眼睛,打起盹来。
天泛鱼肚白,唐清风、刘承恩方先后从精舍退出来,二人对视一眼,都是苦笑。
刘承恩先开口:“我们伺候人的,是作得惯了,站也能睡,坐也能睡,连说话做事,都能养神。倒是苦了道长你了。”
“公公客气,”对着刘承恩,唐清风不似平常无羁,一直很尊重,“我道家于此也有些心得,只是这样下去,似乎终究不是常法。”
“放心,”就看在于柏岩面上,刘承恩也要点他两句,“想来也不是长久之道,只是这话,你我二人,”说到这里,伸手在二人之间一指,“不能说罢了。且再等等。”
“眼下我二人,倒正好有另一桩事要留心些。”二人低声说着话,走得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