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篇 醋熘香的牵挂(2 / 2)
醋熘香左翻右翻,终于找出一件多年不穿的蓝色旧衫来,赶紧换上,对镜子照了照,感觉还是不行,一张脸还是那么英气逼人啊!
唉,也怪自己平时太注重形象了,早知如此,闲着无聊时也可以买副大墨镜玩玩嘛。
没有大墨镜没办法了,只好用头发遮挡些吧。醋熘香解开发结,把头发一阵胡乱搓揉,又拨弄出一大片来遮在眼前。
再一照镜子,天啦,这简直就是一疯汉或者叫一厉鬼,这也太损形象了吧?
哦,不对,要的不就是彻底颠覆形象让人认不出吗?那就这样了!
醋熘香半掩前门,往外仔细观察一番,还好,此时街上人少,便迅速关了门,低头往侧边走过一段距离,拐过弯后又横过大路,折身慢慢踱回来,依旧在大排档对街找个石凳坐下,专心盯着那清补凉小店那紧闭的大门。
还好,这个样子真的没人来打扰,他得以安静地低头长候在那里。
醋熘香等了好一会儿,突然又想起自己这个样子,万一冰语出现,可怎么上前搭话啊,那不是吓到她?
唉,世事两难全啊!算了算了,反正就算穿戴整齐,想那冰语今日也不会有心情理睬,我,我也就是为她担心牵挂而已,能够远远看着她平安无事就好。
可这冰语也太难见一面了,那道门始终紧闭。
等啊等,等啊等,眼看着抖哥抖妹返回开门,眼看着锅净、胖妹和呼一刀他们回来,眼看着他们又开始做晚饭生意了,清补凉还是没有开门。
等啊等,等啊等,眼看着晚饭时间已经过了,天将黑,大家都准备做宵夜生意了,还是不见动静。
醋熘香眼都盯花了,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进店那段时间,冰语和小雪就已经走了。
不,没有亲眼见到,就表示机会很大啊,我醋熘香不至于倒霉到那种程度吧?反正今都不做生意了,等到半夜又何妨!
天黑了好大一阵子,功夫不负有心人,清补凉小店的门终于开了。
开门开得很安静,反正醋熘香在对面是听不到声音的,开门之前店里也没有开灯,也不知是一直没开灯,还是开门之前关了灯。
两道白色长裙倩影在路灯照映下,醋熘香还是认得出的,只看到她们静静锁了门,默默过了马路往这边走来。
醋熘香莫名紧张,心跳呼吸恨不得停止,赶紧又将头低了些,生怕被认出来。
冰语和小雪也不可能去认暗处人影,事实上,她们过了街来,就略略低了头,转身往东南方向走了。
醋熘香赶紧调整好呼吸,站起身来,控制好距离默默跟了上去。
冰语和小雪默默前行,走过两条街道后,在一处树影下停下来。
那处树影下,似乎停着一辆深色小汽车,车门打开,似乎有一名长衫男子一直站在那里。
这人是谁?醋熘香心头一紧。
总评中和小雪向那人行了一礼,然后几个人说起话来。
还好,今夜正是东南风,把他们的谈话远远送了过来,醋熘香本就耳聪目明,依稀能听出他们谈话的内容。他听到——
冰语:“父亲。”
小雪:“舅舅。”
啊,原来这男子就是冰语和椒香的父亲啊,难怪,想来应该是早就在这里等着接她们两个女孩子夜归。
醋熘香慢慢往前移动脚步,装作恰巧路过的路人,只凝神继续听他们谈话——
父亲:“椒香这孩子,太不懂事了。小雪,她到底说些什么?”
小雪拣些中午椒香的话,尽量把语气改柔各了些说出来。
父亲长叹口气,对冰语说:“孩子,太委屈你了。”
冰语回答:“不委屈,都是家人,亲姊妹,谈不上委屈,做姐姐的,本就该让着些的。”
父亲替她委屈:“你是姐姐,她是妹妹,却没有一丝尊敬之意。”
冰语反过来安慰父亲:“血脉亲情,妹妹并不是无情之人,她等锅净小兄弟就很好,假以时日,姐妹冰释前嫌,就能合家欢聚了。”
父亲道:“这也就是我们目前惟一的安慰了。唉,都怪为父管教失当。”
冰语就要跪下:“父亲何出此言,一切都是冰语之过。父亲如自责,女儿无颜此生。”
父亲忙伸手掺住她:“你不要如此,更让为父心疼。”
……
醋熘香慢慢前行偷听,一颗心越跳越快,呼吸似乎不那么顺畅了,眼中似乎有泪。
多好的人儿啊!对妹妹的关怀爱护,毫无保留到委屈求全,不不不,不仅只是对妹妹,对父亲也是恭敬有加啊!
对对对,还有这位父亲,大晚上的,一个人亲自驾车,在这路灯树荫下默默等待,难道他对女儿们的疼爱关怀,又会有一丁点儿轻忽吗?
尽管醋熘香又略微放慢脚步,但离他们三人还是越来越近,这时他又感叹自己今天做了一个极其英明的决定,把自己装扮得如此不堪,想必此时的他们,应该不会在意一个过路的疯子吧?
这时又听到父亲说:“孩子,你也别太在意,我们家对世事淡泊,一切随缘吧。这些天你和小雪就暂时不要去那店里了。”
也许是感觉到有人靠近,冰语低声道:“父亲,家去说话吧。”
父亲抬头看了一眼近处走来的醋熘香,对冰语和小雪说:“上车吧,回去好好休息。”
汽车缓缓启动,驶向远方。
醋熘香保持原速向前移动,眼睁睁看着那辆车拐过街角消失不见,长叹一口气,停下脚步。
女神已远去,他的心也追着去了。
还好,她还有一个对她疼爱有加的父亲,还有一个如影随行的小雪表妹,回到家,应该用不着顾影自怜独自伤心了。
可是,她能不伤心吗?她那样牵挂椒香,那样渴望姐妹携手言欢。
啊,这椒香真是太可恶了,冰语到底亏欠了你什么,你要如此这般一再恶语相向!
醋熘香义愤填膺,再也控制不住了,一定要找椒香好好理论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