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逃,还是要逃的(2 / 2)
然后他拉着母亲的手,小声说:“娘,我们逃走吧,不当这奴了。”
“逃走?”母亲大惊失色,惊恐地盯着他,又看看门。
他郑重地说:“是的,我带着您,还有兄长和小妹,我们一起逃走,找个地方,过我们自由自在的日子。”
母亲确认了他的话后,脸上的惊讶换成悲伤与无奈:“孩儿啊,你真是年少不晓世事,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你不知道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一个奴,能往哪儿逃?”
“你无处可逃,逃到哪儿都会被抓回来,还要受到严惩。儿啊,奴就奴吧,这是我们一家人的命。”
“那么多人都当得奴,我们为什么当不得?你赶紧打消这念头,不然要引祸上身的呀,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走你父亲的那条路。”
听了母亲这话,古壶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想到父亲的死,他只知道父亲被牵连进一大案获罪,具体究竟是什么案子,父亲涉及了什么事,是不是被人陷害的,母亲和兄弟从没对他说过,他一无所知。
此时他觉得有必要问问母亲,如果父亲真有罪,那就罪有应得,如果父亲真是被陷害的,等他逃出去后,一定要查出真相。
古壶:“娘,你说到父亲,我想问你,父亲被牵连进一件什么案子,他究竟有没有罪?”
母亲愣愣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把目光移开,看着别处缓缓地说:“三年前你还小,没有告诉你这事,现在——也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古壶不解地问母亲。
母亲:“我看你的胆越来越大,心也越来越大,告诉你怕你闯出更大祸。你只记住一点就行,你父亲唯一的错就是好酒,他没有罪,其他你别多问了。”
古壶看着母亲坚决的神情,知道母亲不会再多说父亲的事,可父亲没有罪这一点他记住了,有朝一日有机会时,一定要查出真相,还父亲一个公道。
这是以后要做的事,而眼前最要紧的,是想办法逃出去。
古壶想了想,说:“娘,您别担心,你可能也听庄里人说了庄里的罗三棒都打不过我,我——我实话告诉你吧。”
“几年前我曾瞒着您和父亲跟一个道士学过武和其他道法,现在一般几个高手都奈何我不得。”
“我还有其他谋生的办法,我们逃出去,能过上安宁的好日子的,至少比在这里受人奴役强。”
母亲听了他这话,不停地摆手说:“孩儿啊!你还是没明白,就算你能打,你能打过官府官军?我们是奴,没有我们自己的户籍,我们的户籍在这卢家庄主户上。”
“要出门,只要出百里就要到县衙买路引,就算你到了外地,没有路引被查到或被人告到官府,就会被抓起来遣送回原籍还要受惩罚。”
“退一步说就算没被查到,没有户籍,就算有钱也不能置田买地或经商务工,就没法活下去,你知道吗?”
母亲说的这些,古壶还真不是十分清楚,这事看来还真不是自己想像的那么简单。
可他不死心,他想了想说:“我们可以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开荒种地不就可以活下来了吗?”
母亲坚决地说:“没人的地方?就算你能自己种粮食吃,你不穿衣?不吃盐?一辈子不跟外人接触?时间一长总会被发现。别瞎想了,时间不早了,快回去好好干你的活。”
娘这番话,不能说没有道理,古壶无法反驳,他的心都冷了半截,只得离开悻悻地离开,回去后直想到半夜,他还是没法打消逃跑这个念头。
不逃,难道逃跑这事还没开始就完了?就放弃了,就在这里受人奴役一辈子?
何况命运之神把自己从一个科技文明时代扔到这里古老落后的时代来,难道就是为了来当奴的?这里缺少奴吗?
更何况,自己一来就受这么多的挫折,先变成狗,后被烙字,身为贱民中的最底层——奴。
难道这是命运的故意安排,是“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穿越成狗,烙其体肤,使其为奴?”
不行,不能就这样终老在此,死在山庄。再动员动员兄长,拉他一起劝说母亲,要逃,一定得逃!
古壶寻个机会,在瓷窑坊找到古能,把他叫到一个僻静之处,把对母亲说的那些话对他说了一遍。
他知道自己这位兄长是厚道之人,他说:“兄长,母亲不同意出逃,你能帮我劝劝她老人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