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水落石出（2 / 2）

而她，则有了日日礼佛的习惯。

不知是为那些失踪的人，还是为她的女儿。

而她不知的是，兰嬷嬷，竟是这些人中唯一还存活于世的。

她对云五说出

当年她被抛尸乱葬岗，被一盗墓人发现尚有一口气在，便将她捡了回去。

从此她便改名换姓，藏匿于市井之中。

段灼望着桌上的白纸，眉头深拧，手中的笔迟迟没有落下。

片刻

他眸中的戾气愈加浓烈，忽然扔掉手中的玉笔。

啪！

一声脆响

玉笔在地上碎成几段，浓黑的墨汁溅染在地上。

嘎吱——

门开了

月儿走了进来，见到地上断裂的玉笔有些讶异。

段灼见她进来，慌不迭侧过头去，掩饰自己的失态，却还是被她看见了眼中未散的戾气。

月儿轻轻走到他身边坐下，伸手在他胸前慢慢抚着。

“什么事竟让你生这么大的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柔声细语仿如一股清凉的泉水淌进他滚烫的胸腔中，浇灭了那无处发泄的熊熊大火，冒出绝望的黑烟。

从兰嬷嬷口中得知，她亲手将刚刚出生的女婴交到了送来男婴的人手上，交换之后，那人便将女婴放进食盒里带走了。

他们找到了那个交换孩子的人，亦得知，他奉命将孩子带出宫杀掉，以绝后患。

但他看着又小又软的孩子，实在下不去手，便心一横，将她随手扔在了无人的路边。

在那寒冬腊月的夜里，这样一个出生不久的孩子，定然是活不下去的。

谁成想，却被半夜送货回家的燕婆婆捡了去。

正是天无绝人之路。

当那人知道孩子并没有死后，顿时跪在地上双手抱头，痛哭流涕。

“我这大半辈子都食不能安，夜不能寐，日日活在愧疚之下，如今终于能去佛祖面前还愿了！”

只是

有的人心中的枷锁已除，有的人却从此背上了枷锁。

段灼望着身旁的妻子，他实在不愿相信，她竟会是太后丢弃的女儿，也是皇兄的女儿，他的......侄女......

他转过头去，不敢面对她。

明明是茫茫人海中的偶遇，为何却成了血脉相连的至亲？

他痛彻心扉，形神俱裂。

月儿不明所以，担忧地抚上他的脸，轻声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她娇软的身躯靠过来，一丝微弱的馨香漫入鼻息，他便心生罪恶，觉得自己简直禽兽不如。

他起身躲开她，强行抑制住心中的恶念。

她却又跟过来，从身后抱住他，“阿灼，你究竟怎么了？你别吓我。”

他转身将她推开一些，忍耐着轻声哄她：“我没事，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些军务要处理。”

月儿看他一副很累的样子，便也不再追问，乖巧的点点头，转身走去。

段灼望着她走出房门，再也支撑不住，颓废地瘫坐在地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泄掉了似的，从未觉得像此时这般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