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风波(一)(1 / 2)
三月中旬时,当今天子在宫中召开了一场无比热闹的宴会。京城中的官宦名流皆在受邀之列。
听说安定候爷的女儿武戎也来了宫中,秦阮遣人送了一对珍贵的玉佩给她,只求一见。
武戎其人分外挺拔俊俏,眼尾上挑,双目形似桃花,面容干干净净,一头黑色的长发以高冠束成一条马尾,衣着不似其她女子那般长袖盈风,飘然若仙。她穿的那件衣服是件很素净的男装,水墨为底,其上以极好的绣工绣着一只黑色的大鹏。
“原来传说中以一曲《龙凤台》颇得圣上恩宠的白阮宗竟真是这般丰神如玉的人。我也曾听父亲说过,白阮宗的一手好阮技比起总乐司的大阮宗都毫不逊色,是以我对白阮宗的阮曲也是心仪已久,”她眼角微挑,向秦阮敬了一杯茶,“此时还不在宴上,饮酒怕是会误事,你我就以茶代酒,如何?”
“这是自然,”秦阮笑道,“武公子,请。”
景诚早就偷偷告诉了秦阮,武戎最不喜欢他人称她为姑娘,见过她的人皆以公子相称。
二人四目相对,各饮了一口“眉上翠峰”,又各自叙说了胸中之事,分外投机。
“今日若有幸听得白阮宗的曲子,”武戎展扇一笑,“我也不算白来宫里一趟。”
秦阮看他一眼,轻笑:“武公子就不怕这话让旁人听了去,再在圣驾前告你一个不敬之罪?”
武戎挑了挑眉,道:“只怕能凭着口舌之术置我于死地的人到现在还没生出来呢。”
“武公子气魄不凡,秦阮佩服,”秦阮又给他敬了一杯茶,看似不经意地提起了庐月,“只是不知近日那玉湘公主的驸马在京里忙些什么,竟连莲湘公主都不曾见他来过宫里几次。”
看样子武戎并不喜欢庐月,听了此话后哼了一声,道:“你是说那只花枝招展的孔雀么?他做人可是乖滑得很呢,近日常在朝中四品以上的重臣家中走动,依我看,他怕是早就把那些人的根子都摸了个底儿透。你可要离他远些。”
秦阮心中一动。庐月与那些官员关系越近,反而对他越有利些。当今圣上不是傻子,在朝中八面玲珑的人一定会引起他的注意。
“他毕竟还是个驸马爷,身价自然是水涨船高,不可同日而语,”他让身边的景诚为武戎添上茶水,意味深长地说,“多在这些重臣武将之间走动走动,似乎也不是什么违背常理的事情。”
武戎笑了笑,道:“理虽如此,但我还是不喜欢那些两面三刀、把满腹心思都用在算计他人上的伪君子。白阮宗,你觉得呢?”
“此话在理,”秦阮正视着他,笑了笑,“有些人终究是拿不出什么阳招儿来,总是无法存活在正阳之下。”
说及此,秦阮忍不住想起了自己拜玉不念为师的意图,心头一时有些苦涩。他自己也活成了他最不喜欢的样子。
“白阮宗,玉先生请您过去呢,”一名净了身的宫人走到亭子外,向秦阮恭敬地行礼,“他还说,要您将舞服也带上。”
“好,我这就过去。”
玉不念这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秦阮现下的身份。这件事倘若让司徒明月知道了,他恐怕不会太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