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灵前起誓(一)(1 / 2)
陈琬琰搞不懂景睿帝是什么意思,生怕说错了话惹他不快。
皇后新丧,她说夫妻和美这种昧良心的话也不合适。要是说过得不好,又是他亲赐的婚姻,下了他的面子。
她斟酌再三,答道:“臣妇读书少,说不好,大概就是相敬如宾吧。”
景睿帝目光骤然降温,冰冷的眼刀子刮在她身上,仿佛要将她的肉刮片个干净,就像那日她片烤鸭一样。
陈琬琰被他吓得半死,冷汗直流,仔细琢磨她刚才说的话,实在想不出是哪句话惹他动了怒。
景睿帝向她走近两步,陈琬琰看到他龙袍衣摆下的麻布孝服一怔,僵着脖子一动不敢动。
景睿帝冷哼一声,语气莫名的说了句,“兰儿既然认可了你,你便得敬她为母后,诚心替皇后守孝,莫要辜负了兰儿对你的嘱托。”
说罢扔了个玄铁打造的牌子在她面前,径自离开了灵雎宫。
等景睿帝走远,陈琬琰才哆嗦着手捡起那个玄铁牌子。
仔细打量了半天,勉强认出了自己的名字,铁牌上面的字以黄金填了朱砂描边,她不知这是何物,只觉得皇帝给的东西想必十分贵重,赶紧小心收了起来。
她茫然的跪坐在沈皇后的灵前,想不明白景睿帝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赏她这个牌子,
“这牌子有什么用?”她忍不住小声的咕哝。
难道是被她的孝心感动,给她立的牌坊?
景睿帝不知她脑补这么多,他心里气恼陈琬琰招惹了赵瑾瑜,又闹着嫁给李珩。
不过想起沈兰临终前的交代,才一怒之下叫她以儿媳妇之礼来给沈兰守孝。
他自然知晓自己此番行径不妥,姑且算她立了个大功,借此赏她一块丹青铁券日后做保命之用。
要不怎么说帝心难测呢,这弯弯道道陈琬琰再活二十七年,再想破俩脑子,再活两辈子也想不出。
她与沈皇后仅有一面之缘,忆起那日在水月庵的长生殿沈皇后对她说的话,微微抬起头看向她的灵位,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庄敬。
陈琬琰将右手贴在心口的位置,郑重的起誓,“请您在天上保佑瑾瑜,您那日所言我都记在心间,此生定不负您所托,尽我所能护他周全。”
然后肃然的跪在沈皇后的棺椁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
“请母后放心!”她声音很低,无风的正殿,几案上静静燃烧的白烛,火苗剧烈的左右摇动了几下就恢复了正常。
赵瑾瑜收到陆久从宣平侯府递来的字条,清冷的脸上阴霾密布,条子是陈琬琰亲自写的。
言明她身中血封咽,询问他是否知晓十八年前皇长兄被害一事。
难怪他那日替她把脉,她脉象飘忽不定跳动无力,分明是心脉严重受损,然而她人却生龙活虎的很,面色也红润健康。
那日他想不通,今日看到她亲笔书信,一颗心仿佛被她揪住。
他对十八年前之事所知甚少,那会儿他连个卵都不是,等他懂事后,只知道他入口之物母后都十分谨慎。
待他四岁入住东宫,父皇赐了厨厩管理他的膳食,也不许他吃没有验过毒的饭食点心。
后来还是从如姑姑那里知晓皇长兄中毒的事,虽然事态很严重,最后却无疾而终。
赵瑾瑜揉揉眉心一脸疲惫,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自从到了江州他便谋划许多,日日忙碌,接到她的信,心仿佛被烫穿一个洞,归心似箭。
如她所言,他必须要亲自见她一面确认她是否完好无恙,血封咽之事忽然被揭出,难保背后之人不会再次灭口。
“与司仓曹交接的如何了?”他问陆机。
陆机心里纳闷,往日殿下收到陈二姑娘的消息都会轻快几分,今日却面色晦暗难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