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rdust.99 星与月悲鸣(2 / 2)
“那算什么意外?他明明有能力救小棋的!”计逸凡直视着他的眼睛,越回忆越哽咽,“因为是徒弟,所以要包庇他吗?”
见村长眼神躲避,他握了握拳,多次深呼吸后还是选择了任性的逃离。
“小鱼崽——”
村长刚要追出去,无奈被鸭爷挡住去路。视线碰撞,村长先开了口。
“你有话想问我。”
“计逸凡并非人类种,对吗?”
“不对。”村长否定地自然,并说了一段,“他是活生生的一个人,肉体和灵魂合而为一才造就了他。”
“可事实真的如此吗?”鸭爷冷哼一声,问,“你明明清楚他的身世,难道没有帮他找过亲生父母吗?”
“计国昌,盛安夫妻二人就是他的父母!”
“我并不这么认为。”鸭爷闭眼摇头,“清辉长老,神给予你们七位‘守护’的职责,其中就有这孩子的存在吧。”
村长眯起眼,手握着拐杖沉默。半晌后,他才说:“一切尚在计划之中,就不劳巨龙王您费心了。”
“巨龙王,哈哈,这个名号很久没有听过了。”鸭爷笑过之后说:“我最开始只是好奇这孩子……现在,我更好奇他在这场将一百七十二种族纳入同一棋局中的‘神的计划’里所背负的是哪类棋子的责任。”
“只是在幕后当谜语人,并不是我的作风。”鸭爷直视着他的眼睛,坦言道。
村长也不隐瞒,直言道:“如果我说,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您还会说这话吗?”
“呵,计划之中充满变数,你又怎敢断定一切都在计划之内呢?”鸭爷全然不在意这些,是计算者还是被算计者,于他而言早已无用。
沿着海岸线一路疯跑的计逸凡此刻正抱着自己坐在沙滩上,望着大海发呆。芋儿卧在他胸膛与双膝之间躲避冷风。
姗姗来迟的鸭爷见他如此,无奈叹说:“你也是感情用事……”
“你以为我想吗!”
鸭爷被他吼得愣住,芋儿也被吓了一跳。意识到错误,他立马低头道歉,“对不起。”
“到底发生过什么?”
即便它对他的身份有所眉目,它还是不够了解他的经历。
“七岁那年,我失去了妹妹。”计逸凡垂眸良久才开口,“……他站在我面前一动不动,眼睁睁看着小棋被那只凶兽吞噬。”
记忆的沙漏倒转,重新将大脑灌满,那些悲痛、怨恨、懊悔与无力感卷土重来。
“我也明白,错不在他。可我不懂,他明明有能力救小棋,为什么不出手?”
海风裹夹着沙粒拂过他的脸颊,泪水被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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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敲门声,章奇松放下重角魔方走过去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他的神情略显惊讶:“野子,你怎么来了?”
“呃……我是想问一件事来着,不过现在想想似乎也不那么重要。”说罢,野子转身就要离开。
“是关于计逸凡的吧。”坐在书桌上邪纹幻狐凝视着她,“有关于他的身世和发生在他身上所有不寻常的事。”
闻言,章奇松侧身反问它:“魔法的世界哪有那么多不寻常?”
“他和海洋的羁绊很深。”
“海芋村所有村民都和海洋有很深的羁绊,小凡的话,大概还有沧澜之泪的原因吧。”
“进来吧。”跟邪纹幻狐解释完,他回头对野子说,“你想知道些什么?”
知情人开口,她也不好再说拒绝,于是直截了当地问:“小凡对千学长态度变化的原因。”
“果然,你们都注意到了。”他轻叹一声,心中五味杂陈。
“嗯?其他人也来问过?”
章奇松点点头,“不过,月魄和子响没你问得这么直接。”
两人落座,邪纹幻狐也凑了过来。
“……那还,挺意外的。”野子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当时我,小凡兄妹和几个同龄的孩子正在赶海,突然从海里跳出一只毛发灰色,腹部呈白色,形似藏獒却生有一对犄角的域宠攻击我们,在附近执行维和任务的伏幻学员赶来救人。”
“混乱中我们散作一团,它趁机抓了不少人,无法逃脱的都被它吞噬……其中就有小棋。”
“当时有能力救人的千莫则、学长,并未行动。导致……”
“我明白了。谢谢。”野子看准时机打断他的话语,以免过多勾起他那些不好的回忆。
野子走后,章奇松关好门准备休息,忽然听到邪纹幻狐说:“不一样的。”
“什么?”
“计逸凡的灵息波动与海芋村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又或者说他比你们所有人都更接近于,三维体形态中的能量态。”
〔三维体形态〕是科鲁种学者根据四方生灵已知的存活形态划分出的三个维度,分别是:超灵态、能量态、凡质态。
第一维度〔凡质态〕最基础的物质形态,即肉身存活。
第二维度〔能量态〕顾名思义,由物质“能量”作为存活的基体。元素种就是最好的例子,而灵魂也算作其中之一。
第三纬度〔超灵态〕是最高阶的存活形态。哪怕肉身腐坏,灵魂残破,能量耗尽,但只需一念,便可活。
章奇松抱臂注视着它,“你该不会想说小凡不是人吧?”
“至少给我的感觉不是。对抗海羽亡灵时的场景所有人都见到了,那种力量根本……”
“别开玩笑了。”章奇松强势打断它的话,“元素种近乎灭种,余下的能量态只剩花、木、器灵,小凡可是有血有肉的!”
“所以更奇怪。”但要如何描述这种怪异,它有些说不上来,“那种完美的契合度简直就像本体,恐怖的无法想象。”
“好啦,别想了。尽管你活了十万岁,但也不是什么都懂的。”
邪纹幻狐看出他只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无奈说了一句:“行。好好休息吧。”
越接近海洋,他的灵息波动越为强大,却也越难捕捉到。仿佛他就是海洋,海洋就是他。
“你从来没想过,你……”鸭爷看着昏昏欲睡的他欲言又止。
“嗯……什么?”计逸凡枕着手臂偏头看向它。
“困了就回去睡觉。”
“我不困。”他一边否认,一边强打起精神。奈何眼皮不听话,总是试图粘合。
“芋儿。别乱动。”
卧在他怀里的小红鸟仿佛没听到他的话,又蹭了蹭他的锁骨。
计逸凡被它蹭得痒,却也只是笑了笑。小心翼翼把它捧在手心,他说:“委屈你陪我吹这么久的冷风了。回去睡吧。”
鸭爷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咂咂嘴,怎么他劝就没用呢?
知道体贴一个小丫头,都不知道尊重他这个老人家——他也陪他吹了半夜的冷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