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槐序(2)(2 / 2)
但林余石还没注意到这一细节,只是见张氏止住不语,便主动的把话茬接了过来,“公主,这毕竟只是夫妻间的争闹,也不过是小事一桩,实在是没必要闹得人尽皆知……”
因为有张氏扯着他的衣袖,林余石停口了,但并不明张氏这么示意的原因,直到张氏开口问宛妍:“公主,你这颈间的伤是怎么……”
林余石这才注意到那条勒痕的存在,也是不敢再去劝了。
看见那两人那么紧张,宛妍就假意的去抚摸了一下,随后又表现得格外的不在意:“还好,就是有点痛而已,并不是多大的伤。”
张氏瞪大了眼,仿佛是很不能理解宛妍这一番话。
而林余石瞬间就听出了宛妍这话里暗含的讽刺,便怒而喊道:“世珹呢!人在哪?!”
听见这一声,世珹才从角落里走过来,“父亲、母亲。”
“你眼里就只有父亲母亲,而没有公主,是吗?!”
“不不不是。父亲,儿这样是有缘由,您听儿解释……”
林余石听着就不想听,“好了,你不必废话,取家法来!”
一有这个家法,跟着林余石来的小厮立马就跑去拿了,而世珹却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并带有几分慌忙的喊了声公主。
此时的宛妍是一脸的不屑,心里更是在骂:你刚刚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你有话可辩解的?那就去辩解啊,来求我做什么!
得见宛妍不仅不去理会他,还往外走了几步,以便更好的指挥她底下的人搬东西,他的心瞬间就凉了一半。
而等到小厮把家法取来,林余石接过之后,世珹就更不镇定了,便是连喊了两声公主,希冀她能来帮他一把。
宛妍也很适时的回头看了他,看他的目光里有五分的害怕和五分的期待。
与之相对的是林余石毫不留情的讲道:“你跪下!”
无论如何,世珹都只能听命,就那一瞬,他眼神里的期盼全都化成了不得已的屈服,而害怕自始至终都是不变的,并且已经闭上了眼。
在林余石扬起棍子,即将挥到世珹的背上时,宛妍出乎意外的喊了句:“算了。”
林余石的手停在半空中,“什么?”
“我说算了,他这副模样哪里是真心悔过的,不过是暂时的屈服而已,日后还是会来报复的,那不如就让我认下这个亏,当是认清一个人了。”
顿时间,世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并且还有些高兴,不仅是为躲过一劫的庆幸,还有对她最终的舍不得的嘲讽。
原来她也舍不得了,而不是只有他会舍不得。
但其实,一顿打而已,宛妍并没有这么舍不得,只是怕他挨了这一顿打,她就走不成了,所以她必须得去阻止,并且还要表现出对他失望。
果然,经由宛妍这么一说,林余石就下不去这个手了。
而张氏的眼里不禁多了几层失望,但又舍不得让宛妍就这么走了,便道:“可是公主,这竖子实在是做得太过了,不责罚怕都说不过去……”
“就这样吧,他什么时候领悟了,觉得自己是真的错了,就再去责罚,总好过这样惺惺作态的强。”
话完,宛妍的人就出了院门,等轿夫们一压轿,人就钻进去轿子里去了,随后便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看着那一众侍女内侍拉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了,林余石真的觉得丢脸,但又无可奈何,只能把手中的圆棍扔下:“明日,你必须进宫请罪,否则你就别当林氏子了!”
然后,林余石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张氏在哀叹一声之后,也跟上了林余石的步伐,而那小厮,也在把圆棍捡起后,一溜烟的跟了过去,只留世珹在原地跪着。
没有人来帮他,那他就只能慢慢的从地上起来。
他哀叹一声,“你真是自讨苦吃、自寻死路、作茧自缚……”
这不管没有林余石那一句,世珹都该进宫请罪的,即便他不肯去,他父母也会逼着他去,再不然就是被绑着去,但偏偏,以上的情况都没有发生。
这很不合常理,按照林余石和张氏的行事作风,怎么会就这样放过世珹,除非是他把实情透露出去了,这才没让他们揪着他去请罪。
那他这是要把这场戏演到最高潮了!
不去请罪,也不认错,那就是要一直冷着,综合近来朝中发生的大事,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是林氏要将柔嘉公主弃掉,转而去站太子。
这一份投名状,太子收了,并且借此作为对皇帝肯否放权的试探,而皇帝的答案是默许。
这种默许,让所有人都变得谨慎敏感起来,更是让太子大胆的把目光放到萧家人身上来。
这也就促成了萧滢和邹允平的第三次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