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金宰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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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金宰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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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读于釜山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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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出生之前命中注定的人就已经安排到位。)
如果说世界上最倒霉的事不是午餐没有泡菜,泡面没有料包,喜欢的漫画刚好停刊,那应该就是被包办婚姻了。
这事真的很离谱好吧,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会有家长喜欢订娃娃亲?
我又不是财阀和政客的后代……
而且我都还没见过她诶,都没人问我的意见吗?
真是无语死了。
刚进入温暖的襁褓就被掀开小被被确认我拥有那个不可描述的器官。
科技都这么发达了还一定需要亲眼确认吗?
好多人看着呢,很丢脸的OK?
“咿,好!就是男娃,亲家,这门亲事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妈妈刚生完我还很虚弱,她躺在床上点了点头。
“秀恩,快过来看看弟弟认个脸,长大后可就是你的了。”
说话的女人抱来一个也尚是在襁褓中的女婴,我停止哭闹和女婴四目相对,她也静默地望着我。
几秒后,她放声大哭。
你礼貌吗?我很丑?不至于吧,你这样看着我哭我真的很受伤。
这件事在我幼小的心灵深处埋下一颗种子,以至于后来的十多年每当有人夸我长得俊我都不敢承认。
从小到大我都和秀恩在一起,她爸爸妈妈和我的爸爸妈妈从中学开始就是同学,因此两家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故有了我和她从还没出生就约定好的婚约。
秀恩比我大一岁,早教时期我们就在一个班。
后来小学的最后一年她担心我一个人会被欺负就留级了,再后来我们一起上了同一个中学。
“小宝,我裙子到了,帮我试试呗。”
秀恩从小就喜欢让我给他做模特,我可是男生诶,怎么能穿裙子呢?
“不要!还有别叫我小宝,我叫金宰元!!”
“知道啦小宝,你看这条裙子配蓝色的蝴蝶结咋样?”
秀恩拿着裙子在我身上比试。
我想反抗,但反抗不了。
真的很头大啊,即使我抗议秀恩也不会听,好像所有拥有姐姐的弟弟无一例外都逃不掉穿裙子的现实。
还好秀恩不是我姐姐,她是我未来的妻子。
既然是妻子,大丈夫能屈能伸,帮媳妇试一下裙子应该也没有问题吧。
嘿嘿,真香。
“秀恩,爸妈说我们会结婚,什么是结婚?”
秀恩帮我穿上好看的小裙子,我问她话。
在镜子里我清晰的看见秀恩耳朵红了。
为什么会红耳朵?
“恩呃,结……结婚就是两个互相喜欢的人组建一个新的家庭。”
秀恩支支吾吾的解答我的困惑,我还是不明白。
“喜欢又是什么?”
“喜欢就是你记忆中出现最多的那个人,你每次想着她就会欣喜,睡觉在梦中和她相遇你会兴奋,她伤心时你也伤心,她开心时你会跟着开心,可当你真正和她见面时就会变得畏缩和胆怯,和她聊天你会浑身不自在,会刻意的回避,但这种奇怪的感觉你并不反感,这就是喜欢。”秀恩耐心解释。
“噢。”
可能是当时年龄太小的缘故,秀恩说了一大长串我还是不明白。
不过我应该是懂了秀恩的意思,因为她说完后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妈。
我妈伤心生气了会打我,所以我也会伤心;我妈开心了会奖励我,我也就跟着开心。
每次她问我成绩时我都会变得很怂,和她聊天我会刻意回避和不自在。
做梦梦见她我会兴奋,因为梦醒后我绝对会因尿床而被她暴揍一顿。
原来我喜欢我妈?
“只能喜欢一个人吗?”我又问。
在我的童年记忆里秀恩就是一本活着的《十万个为什么》,无论我问她什么她总是能帮我找到答案。
“当然啊,无论是谁,我们都只能和一个人结婚!”秀恩好像有些小生气。
“那为什么我会和你结婚,我喜欢的是我妈妈呀,为什么我不能跟我妈妈结婚?”
我在镜子里看着秀恩沉默的脸,有点像动画片里的角色安静时头顶忽然飞过的黑色乌鸦。
“对爸爸妈妈的喜欢和情侣之间的这两种喜欢不一样。”秀恩说。
“有区别吗?”
“当然!!”
“那秀恩喜欢金宰元吗?”我问她。
秀恩没回答,她很明显的不高兴了,丢下我一个人傻傻地站在试衣镜前去客厅看电视。
我喜欢秀恩吗?
我不知道。
我甚至不清楚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不喜欢。
可我记忆中除了爸爸妈妈和叔叔阿姨,出现次数最多的那个人确实是秀恩。
秀恩安慰我时我可能是喜欢她的,但秀恩让我穿裙子陪她出去逛街时我就不喜欢了。
叔叔阿姨也因为这件事经常批评她。
在我童年的衣柜中,最多的居然不是胸口有凹凸曼和真面骑士的T恤,而是印有各种公主图案的花衫。
我甚至能叫出她们的名字:长发公主、灰姑娘、小美人鱼、艾莎公主、白雪公主……
上中学后我渐渐明白了很多男女之间的事,班上已经有同学开始畅聊谈朋友、结婚的事,更有甚者说起了生孩子。
对此我都是笑笑了之,也不参与进去,我知道他们只是青春期的躁动,对于真正的“幸福”了解颇少。
我已经有了婚约和命定的妻子,他们真的太无趣了,还好我脱离了低趣味。
秀恩从小的“培养”没有致使我变成娘娘腔,相反我更清楚的把握好了和女生之间相处的“度”。
秀恩也不再强迫我穿各种各样的女款衣服,她改变策略让我帮她试发夹和头绳。
我想着,这是一种很正常的行为,班上也有人光明正大的这么做,热恋期间的女孩总是很喜欢将男孩的脑袋扎成刺猬的。
我头发长、也多,不担心掉发的问题,秀恩喜欢就让她玩吧。
不过秀恩也会顾及我的面子,只会在家才“玩弄”我。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她的衣服我都穿不下了她才迫不得已改变的策略。
“秀恩,我好像明白什么是喜欢了。”
“嗯嗯。”秀恩点点头,在我头上扎出一个小揪揪。
长大后,她变温柔了。
“秀恩,你喜欢金宰元吗?”时隔几年,我再次问出了秀恩当年没回答的问题。
如果一个问题在几年前没有得到答案,几年后自然也不会有答案。
秀恩变温柔了,也变得更沉默了。
她话越来越少,哪怕是和我独处也是如此。
我不清楚班上是怎么流传起的谣言,有人说我清高、自命不凡,看不起班上谈恋爱的同学,说我阴阳怪气、说我高贵。
到底是谁在阴阳怪气?
我真的没有看不起他们啊!!
我只是觉得他们每次一口一个天涯海角、海枯石烂真的很虚伪呀。
难道他们真的认为可以和现在的对象一起相伴到老吗?
班级上已经有很多例子,不出一个星期就分开的比比皆是。
这难道不是对彼此的伤害吗?
我被孤立了。
意料之中。
无论是哪个群体总是会排斥他们之中的“特殊存在”。
没有人喜欢在自己的领域突然蹦出来一个砸场子的。
我如今的角色在他们眼中就是那位砸场子不懂得人情世故的显眼包。
秀恩和我虽然在一个中学,但我们不在一个班。
这是爸妈和叔叔阿姨商讨后的决定,他们认为如果我们距离太近可能会适得其反。
我很伤心,也很孤独。
本来在中学的最后一年时间就很紧迫,我不喜欢这种被全班孤立的感受。
三十八个人的教室仿佛只有三十七人。
我的座位在角落,被孤立和排斥后我就变成了空气。
老师不关心,同学嫌弃,没人和我搭话,更没人愿意离我太近。
真的好想哭啊,反正小时候也经常哭,再哭一次又怎样呢?
可是秀恩说我长大了还是少哭点好,不然容易被欺负的。
我不没有哭吗?不还是被欺负了……
喧嚣的教室,纷纷扰扰。
我趴在桌上,侧过头看着雪白的墙壁。
反正热闹和我没关系,他们在教室的角落亲吻,或者对着镜子化妆,又或者几个人簇拥在一起游戏,我都不关心。
下课时间也就十来分钟,熬过去等上课就好。
咚咚咚!
教室里安静下来,好像是因为有人在敲门,我不关心也不想去看。
太安静了,安静的一反常态,我一度怀疑教室里那些吵闹的人是不是被申张正义的凹凸曼用射线消灭了。
如果真是那样就太好了!
我听见脚步声靠近,没去抬头看,反正不是找我的,我为什么要看?只会被当成自作多情罢了。
好像有人在我前面的椅子坐下了。
她敲了敲桌面,发出和敲门一样的“咚咚”声。
“小宝在家吗?”她温柔的问,这是小时候她会和我玩的一个开门游戏。
我抬头,秀恩出现在我面前。
她为什么会来我的班级?
她不是在另一栋楼的火箭班吗?
“小宝不在家吗?”她看着我的眼睛,怜惜的说。
我没去注意班上其他人的反应,但估计都是下巴掉在了地上。
秀恩也算是学校的明星人物吧,虽然比大部分学生大了一岁或者半岁,但这似乎在他们眼中是加分项。
谁能拒绝一个成绩好,温柔文静,落落大方的姐姐呢?
不得不说爸妈和叔叔阿姨的决策是相当正确的,在中学三年没有任何人知道我和秀恩的关系。
也有可能是他们知道但觉得我不配所以就没有怀疑。
“小宝饿了吗?”
我点点头,其实我不饿,但我知道秀恩是来拯救我的,恰好我也想逃离这个地方。
“小宝想去扎嘎其吗?”
扎嘎其是广域的一个水产市场,小时候和秀恩经常去蹭吃蹭喝。
“嗯!”
我想去,很想去,只要能暂时逃离这个地方让我缓一口气,去哪我都不在乎。
“噢,原来小宝在家呀,我听到你声音了哦。”秀恩目光始终落在我身上,自始至终没有离开。
——“咚咚咚!”
她又轻轻地敲了敲桌面,重复最初的问题。
“小宝在家吗?”
“我在。”我望着秀恩,万分感激她在这个时间出现,她像一道温暖的光照亮我所在的漆黑角落。
“小宝可以开门吗?”
我也轻敲一下桌面,代表我开门了。
“啊,原来小宝哭了,因为什么而哭泣呢?”秀恩作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小宝可以向我倾诉吗?”
“不行。”我抽噎着笑着说。
“那小宝可以换一个地方用悄悄话告诉我吗?”
“好。”
秀恩拉着我,离开教室,离开学校,远离一切纷扰。
我们逃课了。
只是我们谁也不知,这一逃就是永远。
扎嘎其位于海边,是釜山最着名的海鲜市场,也是百济最大的海鲜市场之一,据说有五十多年的历史,距离学校也有一些距离。
地铁一号线,我站在旁边,秀恩和我贴的很近,左手被她一直攥着。
砰砰砰!
我的心脏快速跳动,我很少会有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这就是心动吗?
完了,我要坠入爱河了。
我的左手被秀恩握得很紧,我不敢有一丝太大的动作以免让秀恩心生我不想和她牵手的错觉,我偷偷瞥头观察秀恩的反应。
她好像没有一点异常。
也是,从小到大没少牵手,她可能早就习以为常了。
而我也是在今天的此时此刻才明白自己的心意,主动喜欢与被动喜欢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
“怎么了?”秀恩回过头看着我。
“没……没事。”我结结巴巴的回应,被秀恩紧握的左手控制不住地乱动,“手…太紧容易出汗。”
“噢。”秀恩松开手,我缓一口气。
只是我没想到下一秒她又很自然的挽上了我的胳膊。
刚刚慢下来的心跳再次加速,播报的声音响起,耳边一阵耳鸣,只剩下我不安紧张的心跳声。
“到站了。”她说。
从七号站口出站,往东边的海边方向一路到底就是扎嘎其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