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有些人天生就是命好(2 / 2)
只是因为这个契机,他才能有踏入江家的机会,不然他永远都只能活在阴暗下。
他并没有觉得开心,只有遍体寒凉。
在江家的日子过得如履薄冰,可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为那过去受尽的冷眼。
他心里唯一的净土大概就是那个小镇。
读书的时候他没有能力,几次三番走到车站却不知该往哪里去,联系方式和地址全让母亲撕了,不给他留一丝一毫的念想。
直到他回到江家,有了能力,他才能够重拾幼时破碎的温暖。
几经辗转,他终于得到了地址和联系方式。
电话打通的时候,他很久违的感受到了那种既期盼又忐忑不安的紧张。
接电话的是奶奶,他道明了自己的身份,奶奶还记得他,第一时间便是询问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他已经很久没有那么直接感受到被关心的滋味。
他哽咽着,说一切都好。
随后他又迫不及待地问了爷爷和阿槿的消息,电话那头却沉默了下来。
奶奶叹息了声,似是很多话无从说起。
他才得知,爷爷去世了,阿槿回到了自己父母那。
很幸运的是,他很快就见到了阿槿。
隔着那么多年月,他一眼就知道那是她。
他无数次想象过她长大了是什么样子,昔日的女孩亭亭玉立于他面前,她冲他笑的那一瞬,他感受到了孤寂的心底被照耀的温暖。
是他记忆里的阿槿。
她在盛州市,先前奶奶在电话里就已经告诉他了,也许是惦记着幼时的情谊,奶奶希望他们两人能互相有照应。
他们顺理成章的加上了联系方式,找回了共同的回忆。
回到清渝县的那天,他有种前所未有的自在。
盛州市的一切于他而言都像是戴着一层假面,而在奶奶和她身边,他仿佛又回到了幼时。
再相逢时,她叫顾慈,他改姓江。
回到盛州市,他开始追求她,他根本不懂怎么追女孩,恶补了很多电影,也补了很多知识,那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不是对感情冷淡,他还是会像个正常人一样因期待而喜悦,因喜悦而紧张。
他开始频繁地往她学校跑,这个消息不知怎么传到了他父亲耳中,偶然一次机会,父亲若有若无的敲打过他。
让他目光放长远些,不要被一些可有可无的儿女私情牵绊。
常年的察言观色里他听出了父亲的意思。
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过,喜形于色的很明显。
于是他收敛了,瞒着所有人偷偷编织了一个自己的桃花坞。
后来,她答应了他的追求,他们变成男女朋友。
他们拥有共同的回忆,又是久别重逢,至今忆起来,他都觉得似梦境般美好。
他陪她在读书馆自习,背靠着背,无人知晓他们是情侣,偶尔碰到的指尖带着两人的体温,是那个时候独有的浪漫。
放假时候他和她一起回清渝县,奶奶知道他们两在一起,自然是很开心的。
他也觉得和她在一起,就像是上天的垂怜,像是偷来的那般美好。
他还能遇见那个幼时在福利院愿意分他一块大白兔的女孩。
如果时间永远停留在那时候有多好。
可是后来啊……
偏偏有后来。
她大学本科时候课业很重,他抱过她,吻过她,却从来没有逾越最后那一步。
也许是人的欲望没有上限,他得到了就想要更多。
直至某一天,她和朋友出去吃饭,喝了酒,她的酒量差,晚上便开始说起了胡话。
说了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他没懂是什么。
却隐隐听到了,她喊他‘小瞎子’。
她心里仿佛藏着一段过往,一个人。
并且他清晰的感知到,那个人并不是他。
一夜过后,她酒醒了,全然不记得晚上的事,也不记得她说过什么。
而他的妒却在心里悄悄生根,开始打听她大学里有没有谈过男朋友,而她的生活却很简单,简单到除了念书还是念书,根本没有时间谈恋爱。
她一个宿舍的舍友他都请吃过饭,言语之间羡慕的也是他们是初恋。
他们就像家人一样相处自然,更是说过等她毕业之后就结婚,还说过等结婚以后要把奶奶接来盛州一起住。
他母亲极力反对他们两人在一起,而父亲那边,他不敢说。
他自己依旧维持着这段岁月静好。
然而那分多疑的妒念一生,便在他心里留下了一根刺,他觉得她似乎并不爱他。
她不黏他,反而是他更喜欢黏着她。
三年了,他似乎都没有感受过那种爱意。
只是亲人的感觉。
仿佛她还是把他当成那个小时候可以住一个房间睡一张床的玩伴。
后来,他们分手了。
分手的那天,他还在想,她会不会有别的反应,可是一点都没有。
她那么安静,点了点头,说会很快搬出他的公寓。
没要他的钱,没要他的房子,只留了辆平时上下班的代步车。
路是他选的。
他选了捷径,放弃了她。
只是他后悔了。
他放弃的不仅仅是她,而是自己那份唯一真实的感情。
-
江怀谦沿着卵石路缓步走着。
回忆夹杂着悔意,将他吞噬殆尽。
他无法接受她和江祁云结婚这件事实。
夏末的傍晚晚霞正盛,他却一点感受不到暖。
他的脑海里划过江逾白那张脸,还有男孩那双总让他觉得似曾相识的眼睛。
陆清衡找他说过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听到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觉得荒谬。
在他们分手之前,明明顾慈都不认识江祁云。
陆清衡和江祁云有过节,他倒是不至于被人三言两语带偏犯蠢。
只是再细琢磨,时间线竟全对的上。
属于林之槿的一切,在瑜城被抹的干干净净,好似从未存在过。
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抹去一个普通女孩的痕迹?甚至连福利院的领养记录都找不到她的信息。
可他觉得荒谬的同时,心底生出的却是窒息般的钝痛。
倘若是真的,那她该有多痛苦?
江祁云又怎么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