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建文削藩(1 / 2)
朱元璋心中已有定论,蓝玉之事便不再提及。
随后,他突然笑道:“自从被张真人救了之后,棣儿常常挂怀张真人,他对您的敬仰可谓情真意切。张真人对棣儿有救命之恩,对棣儿更是呵护有加,我曾想,张真人会否为棣儿求一求这九五之位?而张真人却绝口不提,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这等诛心之言,也就是说与我听,换作其他任何人必被朱元璋吓得魂飞魄散不可。
我不由得笑了:“朱棣聪明好问、坚毅果断,满心里都是为大明平定漠北的想法,我们虽然只短短相处了三个多月,但我们之间的忘年友谊却已十分深厚牢固了。
然而,就算我与朱棣再知交,也绝不会超越父子的亲密关系,我又怎敢越俎代庖,提一些既无知又无趣的建议呢?况且,你业已定下‘非嫡长不立’的传国规矩,老道再老,亦不至于老糊涂到胡说八道、令人生厌的地步啊!”
朱元璋破天荒地开怀大笑起来:“现在,也只有张真人还能与我畅所欲言而不战战兢兢了,我真希望有更多机会常与张真人聚首欢谈。”
说起朱棣,我想到了朱元璋对蓝玉的安排,从而使我不免为朱棣有了些担心:“你对那倚天宝剑已有了处置方案,你又准备怎样处置那铁壁铜墙的盾牌呢?你该不会也要将他们个个锤破吧?丑话说前头,我没有为朱棣求那九五之位,虽是出于本分,更主要的是不希望他受任何委屈,你若真要锤破坚盾、伤及朱棣,老道可不答应啊!”
朱元璋毫不介意我语气中的威胁意味,反而感叹道:“张真人与棣儿真不愧是忘年之交,以张真人神仙本性,竟动了为棣儿操心的世俗之念,晚辈深感快慰!
请张真人尽管放心,大明绝不会出现历史上皇家子弟相互碾轧、彼此争斗的局面,这是朱家子弟刻在骨子里的本性,而我也非常信任自己的儿子们,相信他们必能为我大明、为华夏百姓守好这锦绣山河。”
朱元璋才年过六旬,可他的身子骨却已在繁忙的政事,以及皇后、太子相继离世的双重打击下,亦如风中之残烛、半明不灭,我们多年相识,我怎忍心任其如此而转身离去呢?
自相见以后,我便留在了朱元璋寝宫中,这一留就是半个多月。
期间,我为他调理身体、消除积累,使他的身体和精神都得到长足改观,经此一事,就算我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朱元璋却坚信我已得道成仙。
三天前,朱棣赶来应天,为朱标送殡。我原本并不打算见他,谁料朱元璋身体状态的改变竟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推定我就在应天,因而,他向朱元璋恳求见我一面,朱元璋只得同意了。
望着拜倒在面前的朱棣,我心中真是感慨丛生。当初,那个身中蛇毒卧床不起的病怏怏少年,已是一个长须及胸的中年壮汉了,但他对我的感情却亦如当日之真切。
朱元璋平静地望着跪伏于地的朱棣:“这几天来,你除了来请安,就很少出现在我面前,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肯定在心里埋怨我,怨我没有尽心救治你皇兄,因为,诸皇子中只有你知道我与张真人的约定,可是,你错了,孩子!我怎会因怜惜张真人的承诺,而不救自己的皇后和太子呢?
无论你母后,还是你皇兄,在他们染病时,我都使人向张真人求助了,只是不巧,你母后染病期间,张真人正云游不定,因而错过了;而你皇兄从染病到病发、再到去世,实在太过突然,就算张真人披星戴月而来,也未能及时赶到,这都是天意,埋怨不得谁啊!“
“皇儿罪该万死,皇儿不该对父皇心生怨念,请父皇降罪!”朱棣没有否认心中所想,只是惶恐地缩紧身子,恳请朱元璋的罪责。
朱元璋毫无怒意,神情中甚至还略带自满地望向我,好像在说,看到了吧?我老朱家的子弟就是如此的兄友弟悌。
随后,朱元璋又安慰了朱棣几句,便起身离开,将他的寝室留给了我和朱棣。
“一别十数年,而今,你竟也已长须及胸了,时光荏苒,岁月催人老,老道很是思念当初与你短短相聚的数月时光呢!”我笑盈盈地看着朱棣,道出了离别十几年来的第一声问候。
朱棣的眼圈变得通红,两颗眼泪不由自主地滚落地面,他难掩激动地说:“棣儿思念您甚切,在梦中,棣儿总会与道士爷爷相聚在凤阳,可醒来方知那不过是梦一场,您实在令棣儿想煞了。”
朱棣抹掉泪水,神情却变得有些不平了:“我听人说您时常流连于蜀地,却不见您云游至燕地,使得我恨不得与十一弟换一换封地,那样,棣儿就可以日夜与您相见了。”
与朱棣相见是一件十分愉快的事情,虽然,我们相差了近百岁,但是,我们的忘年交情却弥足珍贵,尤其对我过往经历秘密的独享,更使我们无话不谈,常常一聊即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