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回了又去(2 / 2)
外界虽风雨飘摇、澎湃激荡,小镇里却能静享难得的安宁,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近四年又过去了,我本打算一直这样生活下去的,谁料一封来自外界的书信却将我的计划打乱了。
书信来自于福州,寄信人正是私塾先生在外跑船的二儿子张敦书,书信内容也都是平日里的家长里短,以及对父母、亲人的问候等琐事,只在书信末尾之处,张敦书才将发生于遥远欧洲的、一场规模宏大的战争简单地提了提,张敦书还特意表示这场战争与他毫无关系,让私塾先生不必担心。
发生在遥远欧洲的战争即使再惨烈,对身处华夏大地的人们来说,也只是如同天方夜谭的故事而已,然而,对我却并不是毫无触动的。
现在已不同于往昔,小镇即便再封闭,也有与外界交流的方式,尤其那相对比较时髦的报纸,总会被人当作值得炫耀之物,通过各种途径流入小镇,我在小镇茶馆里看到了一张报纸,上面是半个多月前的‘旧闻’,其中就有对欧洲正在发生的多国大战较为详细的报道。
只需一看参与这场战争的国家数量之巨,我就知道了,这是一场规模绝不亚于七年战争的残酷战争,再想到当下人类所制造出来的、用于毁灭自身的武器之利,这场战争的惨烈程度势必空前。
故乡有我的牵挂,法兰西也有我的挂牵,我的心不再平静,归隐田园的梦想不得不中断了。
离开小镇前,私塾先生为我结算了所有工钱,加上以前卖参的剩余,我差不多还有价值十三两白银的银元。
一九一五年底,我在广州花掉了价值十一两白银的银元,购买了一张去往法国的廉价船票。
在大海上漂泊了近四个月后,于一九一六年复活节前,我在法国马赛港再一次踏上法兰西的土地。
几百年来,奈穆尔家族的小教堂一直由奈穆尔家族后代子孙悉心照料着,小教堂也成了奈穆尔家族后代子孙的精神寄托,可当我踏着暮色、走近小教堂,眼前的场景却令我大感诧异,甚至还有一丝不快。
只因,那道已经存在三百年的、用取自阿尔卑斯山余脉的岩石修砌的、虽历经无数战争都未曾受损的围墙,竟被拆毁了一大段,这显然是有人对此地心怀不轨,蓄意破坏所致。
树有枯荣,人有生死,世间万物的兴衰是一个轮回,有其兴盛之时,也必有没落之日。
这堵围墙既然能被建起来,自然就会被拆除了,这本无可厚非,我虽有不快,却可勉强接受,而让我深感庆幸的是在亲人、兄弟的安息被打扰之前,我及时地赶了回来。
为了不使亲人、兄弟的安息继续受到打扰,我盘算着为亲人、兄弟另迁安息之所。
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先见一见这里的守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