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受伤(2 / 2)
“无妨!”石砺淡淡瞧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他不觉得疼,也不在意。
“那箭矢有毒,你可知晓?“公孙药直接将男人的手臂拉了过来断言到。
“并未察觉。”石砺如实说,他略懂医理,确实没感到有何不妥。
“这是思春藤果,毒性缓慢,但药效绵长猛烈,开始不易察觉,一旦发作就需得男女交合容融,是唯一能解……若是用在未开荤腥的少男少女身上,效果更甚!”公孙药意味深长的瞧了一眼石砺。
“解药。”石砺神色淡淡。
“吃药…倒也不是不行,只是,这思春藤果得多花些时日才能彻底解除,我就是怕你途中发作,再憋出毛病来。其实……阿砺你也长大了,男女敦伦,天地自然,要不…要不…你去妙人坊住些日子?”公孙药试探劝说。
“……咳咳……解药……再瞎说便不与你下棋了!”石砺听了公孙药这一番胡说八道,又瞧了一眼还在昏睡的阿瑛,竟觉得面颊发热,这阿药也是个爱胡说的性子。
“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呐!去我药箱里拿白色的那瓶清心丹,觉得身心燥热,饥可难耐的时候就吃上两颗。”公孙药唏嘘摇头。
公孙家族世代尊崇武力,早些年的襄城时常因为外族进犯破败不堪,可越乱的地方也存在着极具诱人的机会,那些异常健硕的外邦人奴汹涌而至,这可是公孙家遍寻大邺也难得到的武学试练奇才,这种人奴红利直到赵彦之在襄城势力独大后渐渐萎缩。如今留在襄城的公孙宅院也就剩个荒芜破败的空壳,这是个被公孙家早就放弃了的地方,可这里却住着公孙药儿时的乳娘。乳娘性子温和柔善,待他十分亲厚呵护,也正因为如此,才激怒了公孙药的生母。庄水月把公孙药武学上的不争气悉数怪罪到乳娘身上,她认定是乳娘太过娇惯男儿,这才造成了阿药连个庶子都打不过的丢人下场。作为惩罚,庄水月将柔软心肠的她发配到当时最为血腥残酷的襄城宅邸为奴,后来宅邸的人陆续都被公孙主家召回,唯独留下了她在这一直守着。公孙药长大后,几次想将人接到天都药庐将养,可乳娘却是怎么也不肯。她说自己是小姐的陪嫁,如果幼时没有庄家收留,她早就饿死街头了。况且当年的那个情况,公孙家主宠妾灭妻,内院嫡庶尊卑不分,小姐是名门之女,才貌过人,却要受那下等贱妾的轻慢奚落,她能理解小姐心中的苦楚,都是自己没用,受罚是理所应当的,如果她偷偷走了,才是更对不住庄家和小姐的救命恩情。
“顺娘,你帮阿瑛换身衣服吧,我去煎药。”阿药唤人进屋。
“公子刚刚可是惹了石阁主,我瞧他面色不对呢。”顺娘温柔应声进屋。
“哪有…我就说他该娶亲了,这有何可恼的?”公孙药大咧咧的回。
“公子与石阁主自小相识,他最是沉静和善的人,你可不许戏弄他。再者说,你劝他娶亲,为何不劝劝自己,也该……”顺娘瞧着公孙药顿时眉眼变了颜色,便不说了。
“顺娘,你照看下阿瑛,我先去煎药。”公孙药自然知道顺娘接下来的意思,只是他知道自己这辈子是不可能娶妻生子了。他见过他父亲的妾室为了争宠,不惜把自己年幼的孩子培养成极致残忍的杀手,也见过他的母亲,因为自己成不了那样的杀人机器,愤恨的想杀了自己,所以他实在想不出娶妻生子有什么好?学医之后他对自己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子肖父,血脉承继是永远断不掉也改不了事实。午夜梦回他常常思考自己为何偏偏对研毒制毒颇具天赋兴趣,反而对治病救人兴致缺缺,这或许就是自己体内弑杀残忍的公孙血脉逃脱不了的宿命。所以,他认为公孙家这种残忍冷血的物种世间能少一个都是天地自然之福,他没有要自戕的打算,索性从他开始就不要创造,也算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