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带着灵魂的功夫(1 / 2)
落木萧萧,寒风西来。
天地间一片灰白。
狼牙山脚下,一间青石板砌成的房子,屋前一株白杨树,树下一小片空地。
都市的繁华虽然诱人,荒芜幽僻的山村也有一番野趣。
日观流云,卧听寒涛;把酒黄昏后,舞剑星阑干。此处最合断肠人。
南宫南风和东方昊就住在这里,不是归隐,而是练功。
南宫南风不愧是个尽心尽力的师傅,一招一式,都是详加指点。
但东方昊却绝不能算是勤奋的徒弟,好在他天资过人,根骨异禀,悟性奇高,又有武学理论的基础,学起来倒是行云流水,举一反三,武功招式提高极快。
东方昊一天的时间,差不多有一半用来睡觉,一半的一半打猎和享受野味,余下的才是学武。
日月如梭,转眼已过月余。
东方昊学武甚速,无论多么复杂的招式,他都不用学第二遍,七十二路武当剑法,每路四招,每招又套四式,寻常人总要百日才能记熟,而东方昊只用了两个下午。只月余,已经将南宫南风所授剑法、掌法、擒拿、点穴、暗器诸般技艺招式拆解烂熟于心。
南宫南风所长者,乃是剑法。而东方昊却对掌法、擒拿等徒手武功情有独钟。
从幼时起,他就喜欢看保定府的摔跤竞技,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摔快跤的门道,只是没有试过而已。
他总觉得身佩兵刃太过露骨,给人以杀气太浓的印象,所以宁肯舍长取短。
南宫南风倒也不强人所难,而是因材施教,用心教他拳脚功夫。
东方昊对此极感兴趣,每日与南宫南风拳来脚去,喂招拆式,闪展腾挪,倒也生龙活虎。
但若真打实斗,在南宫南风手下仍是走不了三招。
南宫南风知道,即使是江湖上三流的角色,东方昊也难有胜算。
道理简单之极,那就是他不具备武功的根基,体内也没有丝毫的真气。况且,更缺乏江湖上刀头舔血的实战历练。所以,招数虽然精妙,却没有杀伤力,只能供人欣赏,而不具备实战威力。
武学最忌躁进,学武之人当从导引吐纳开始,正如习书法须先练正楷一般。
南宫南风当然不是不知这一节,但他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一日,黄昏后。南宫南风在屋前石桌旁独饮。
东方昊走完一趟拳法,更不打话,抓起一只烤熟的山鸡便吃了起来。
相处时日虽然不多,但他感觉南宫南风至情至性,虽然有时神秘难测,但待他倒有几分像生身父亲一般,而这种感觉,是和东方东风在一起时所没有的。
在东方府邸,只有东方缈一人对他常常流露温情,其余的人似乎没有一点心灵贴合的感应。此刻远离尘世,跟南宫南风习武,精神很是放松,居然想永远这样住下去,难道这就是乐不思蜀么?
东方昊在这样的心境下,注视着南宫南风,这个像自己父亲的人。
只见他一饮而尽,忽道:“人生有酒须当醉,而老夫却从未领略过醉中之趣,岂非虚度一生。”像是喃喃自语,双目黯然,痛苦已极。
东方昊知他心中苦极,有心劝慰,却不知从何说起。只默默听着,口中已嚼烂的山鸡肉竟咽不下去。
南宫南风蓦地狂吼一声,怒道:“酒不醉人何以名酒?!非老夫负酒,实是酒负我南宫南风!”
言罢一掌拍向酒坛,酒坛立碎,酒雨漫天!
南宫南风静默良久,负手站在夕阳里,一任寒风肆虐。
黄昏后,最后一抹夕阳也渐渐暗淡下去了,在依稀可辨的光线里,几只山雀鸣叫着飞向远方。
夜幕即将坠下,那是几只要归巢的山雀。
南宫南风宣泄之后,是死一般的沉静。
良久,他忽然道:“昊儿,练吐纳之术给我看。”声音温柔已极。
东方昊听他称自己“昊儿”,不禁一怔。心道东方老板虽然常常这样叫我,却没有这般舒服,此外更无第三个男人对我如此亲切。遂依言盘膝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