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清沐起疑(2 / 2)
“算你这丫头有良心。”
楚玄在一旁看着师兄妹二人插科打诨,他的面上自始至终都挂着柔和的笑意。大哥说的没错,云起是有些不太对劲儿,可眼前的人分明就是云起啊。
“阿玄,宴怀可是念叨你好些日子了,我们一起去看看那局残棋吧。阿滢,你陪清沐去书房看看吧,她喜欢什么就拿什么。那几本游记就在架子上放着。”
“梁暮”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一沓话本子递给清沐,“拿着吧,都是你的”。
接过那些话本子,清沐的面色丝毫未变,可她的心情有些复杂。
无论是师父,还是师兄,好像都很少叫她“小丫头”,更习惯称呼她“小清沐”。
……
“梁暮”的书房对清沐来说是个还算熟悉的地方。
在她还扮作小侍从的时候,时不时地师兄会给她布置些题目,她得来书房认真地“啃”那些让人昏昏欲睡的书本。
明明才过了一年的时间,怎么感觉已经很久很久了呢。
“清沐,怎么了?”
苏文滢见清沐面色有些凝重,关切地问道。
清沐浅浅一笑,“文滢姐姐,我想到了刚来徽京的时候,我扮作一个侍从,经常跟着师兄出入翰林院。师兄会时不时地出些题目给我,我只能来这里‘啃’这些书本,还要做一篇长长的文章交给师兄。我们来徽京明明只有一年,却像走过了很多年似的。徽京,真是既想逃离,又有很多不舍的回忆。”
苏文滢听着清沐回忆初来徽京的情景,一颗心不住地往下沉,生怕清沐发现了什么,可看清沐的样子,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清沐和昭平王兄妹情深,有些感慨也很正常。
“我以为扮作一个不起眼的小侍从是不会被人发现的,谁能想到,没过多久,我的身份就揭开了。在叠峰行宫,陛下差点下令打断我的腿,可把我吓坏了。万般无奈之下,师兄只好将我的身份说出,这才逃过一劫。”
当时真是情况紧急,哪怕已过了许久,清沐说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真正的梁暮在离开徽京之前,将他所经历的一切都事无巨细地告诉了梁昱与苏文滢,叠峰行宫发生的事苏文滢自然知道。
她轻轻地握住了清沐的手,柔柔地安慰她:“都过去了,有你师兄在,他不会让你有事的。不扮作侍从也好,早早地恢复了身份,宁王才有可趁之机嘛。”
听苏文滢提起楚玄,清沐露出甜蜜又羞涩的笑容。
“文滢姐姐,其实在我身份被揭开前,阿玄就知道我是个姑娘了。”
“那看来宁王是早就瞄上你了呢,有眼光,清沐那么好,谁不喜欢呢。我若是个男子,也会喜欢清沐的。”
“那恐怕要让文滢姐姐失望了,我喜欢的男子是阿玄。”
清沐说完,和苏文滢笑作一团。
“说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清沐和苏文滢只顾着说笑,没注意到“梁暮”来了书房。
“师兄,你怎么回事啊,又是突然冒出来,专门吓人的吧。”清沐嘟囔道,“阿玄呢,还在湖心亭与宴怀下棋吗?”
“嗯,还在下棋。我回来找一个棋谱,拿给他们看看。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梁暮”忍不住好奇。
师兄也变得有些八卦了,清沐心道。
苏文滢说:“也没有什么,就是说若我是个须眉男儿,也会喜欢清沐的。清沐说我喜欢也没用,她喜欢的是宁王。”
“幸好阿滢不是男子,若是,那我可如何是好。找到棋谱了,你们继续,我先走了。”
“师兄,这里挂着的那副《叠峰山溪图》呢,原先一直在这儿挂着呢,如今去哪儿了?”清沐指着一处空白的墙壁问“梁暮”。
“梁暮”知道,清沐说的那副图是楚承送给三哥的,三哥离开的时候,专门取了下来,已经带走留作纪念了。
“那副图收起来了,既是英华兄相送,自得好好保存。”“梁暮”很自然地说道。
可他心里也有些“打鼓”,这丫头一向是个大条的性子,书房里还挂着好几副图,怎么偏偏就想起三哥带走的那一副了呢。
突然间,清沐不想在这个书房再待下去了,她的心里有些乱,但为什么乱,好像又说不出来。
“师兄说得是,我听阿玄说,英华兄极善作画,但是他的画很少送人,好好收着是应该的。师兄,我已经找到那几本游记了,咱们一起去找阿玄吧,也该回去了。回去晚了,宁叔又该念叨了。”
清沐到湖心亭的时候,楚玄和宴怀已经结束了“战局”。
一看到清沐,楚玄问道:“找到那几本游记了吗?”
“找到了,阿玄,我们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
看着宁王府的马车慢慢地驶出了视线,苏文滢心中不安,拉着“梁暮”回到了沧溟居,关上房门才敢将心中担忧说出来。整个昭平王府,除了他们二人,就只有茂竹和宴怀知道这座府邸的主人已悄悄换了个人,其他人还一无所知。
“阿滢,不用担心。清沐就算感觉到什么,也只是一种感觉而已。我与三哥换了身份,这谁能想得到。再退一步说,即便是清沐知道了些什么,她也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涉及三哥,她的师兄,清沐只能当作什么也不知道。”
“清沐连宁王也不会说吗?她与宁王感情如此要好,若是瞒着,恐怕她心里也不好受。”
“清沐不会说的。三哥的去留对宁王来说是个无关紧要的事情,既然如此,清沐是不会说的。”
苏文滢叹了一声,想到真正的梁暮提起楚承与楚玄时的无奈,他们之间的情谊不假,可立场不同、身份不同,总会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若是两国能一直和平共处,想来昭平王与贤王、宁王的情谊会一直延续下去。”
“三哥不是残忍好战之人,贤王亦不是。如今说天下一统还早得很,各自管好各自的家国吧,和平共处未必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