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要如何解释(1 / 2)
“…忍忍,马上就好了。”
段凝手脚再度放轻放快涂抹开药粉。
忍忍?要忍到什么时候?
朱棣喉结滚动了下,瞥见桌上的茶壶猛然倒水连喝了两杯,才慢慢把身体里的燥意降下来。
上好药后,朱棣随意整理了一下衣物,将女人牵过来在身边坐下。
在帮段凝倒茶的功夫,感觉一道不善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某人似乎欠她一个解释?
敢用近乎审视的眼神看他的女人,段凝真是第一个,幽眸明明白白充满两字。
解释!
可是,他要怎么开口?
说他是被假的段凝缠住了,还差点…
从来他不喜欢也不需要跟谁解释,段凝是第一个,这也是第一次让他知道自己也有犯错的时候。
朱棣向来冷沉善于隐藏情绪,然而稍纵即逝的微表情很难撒谎。
男人面上难得划过不安还带着些许难为,段凝捕捉眼底。
似乎明白了一些?
“王爷做事向来自有道理,我也不会勉强。可我想告诉你,我们只是凡人不是圣人,若你把每件事,每一种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独自承受,那样不仅累了自己还会苦了真正关心你的人。”
段凝每一个字都是充满认真,都是她的心里话。
无疑,朱棣再次怔住了。
段凝的每个字都说到了他的心坎,许是她是第一个能够如此真切了解他的女人。
自记事起社稷安慰百姓疾苦,俨然成为他生活的主旨甚至存在的价值。没有一个人喜欢勾心斗角,你死我亡的生活。
可笑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没有一个人有资格笑谈单纯。
尤其是他这样生长在最具权欲最令人趋之若鹜的皇室,更是半点不由人。有些事不是他所愿,却是必要承担的。
王府的兴衰荣辱系于他一人,有时也会感到累,可能向谁诉说?
连最真实的情绪都不能挂在脸上,因为不能让任何人窥视到内心,抓到他的弱点。
唯有伪装,唯有强大自己,强大到任何一人都无法奈何得了他。
或许那样的冷酷绝情会伤到别人,可是无从选择,从来都没有。
正因为如此,眼前这个与众不同一次又一次,触碰他内心唯一脆弱的女人,才可以轻而易举击溃引以为傲的戒备防线,将他原以为封存的心渐渐打开。
叫他知道天底下还有一个人能够,让他的心有所牵挂,心甘情愿,哪怕倾尽天下。
朱棣不自然地饮了一杯茶,才慢慢开口:“…那,假扮你的杀人犯如今正在燕王府中。”
他不想欺骗她,当然也是‘挑重点’说。
原来花芝是被救去了,原来他不是有意放她鸽子的。无论怎样听到这个近似解释的解释,段凝还是稍微满意了。
话说回来她有点好奇,且不说了解,就两张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的脸孔,朱棣是如何分辨出来呢?
握了握茶杯,幽眸精光看向朱棣。
男人没有表情变化,她捕捉不到信息。
朱棣知道她好奇,可是不能告诉她!
清了清嗓子有些转移注意力:“如今凶手抓到了且她还浑然未知,你想怎么办?”
他想听听段凝的想法。
段凝顿了顿,幽眸轻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一抹运筹的笑意在清宁的容颜上晕开。
黎明破晓。
淅淅沥沥的细雨下了一夜,终是停下。
正如有些事,该是时候结果了。
雨后的天空总要清亮透明些,碧蓝无际的天幕给人带来心旷神怡的心境。
凝聚在碧瓦雕檐上雨珠时不时往下滴,沐浴雷雨后的整座王府更添祥和壮丽之感。
花芝习惯性白天休息,直到日上三竿,房门外的禅心几次呼唤才不情不愿的起身。
由两名侍女梳妆打扮,换上新衣物。
碧绿对襟的长裙,裙摆点点墨色青莲,薄施粉黛,绝美的容颜多了一分醉人风姿。
这对于一贯浓妆艳抹为好的花芝是素了点,可今儿的容妆倒是十分称心意。
或许是因为这张脸吧?
纤纤细指抚上玉颜,只要她愿意从今往后这张脸皮就是她的。天生带着媚气的眸子,无论怎么隐藏还是会不自觉流露出来,在雕花铜镜中折射出了一丝欲望。
“燕王殿下现在何处啊?”
昨晚发生了一点小意外,却不影响她对自己手段的自信。加上这张脸,什么男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王爷在府里,还吩咐了要好好侍候段姑娘。”一旁站立的禅心回话
实际上燕王昨晚大半夜出府,今日一大早才返回来,只是吩咐了不必告知段凝。
闻言,花芝眉梢隐藏不住的窃喜。
探了探窗外天儿不错,出去散散步吧。
‘冤家路窄’这老话,再次应验在花芝和任妃的身上。
飞檐流阁围绕一座架桥流水,假山叠阵的王府花园亭台玉帘,繁花灿烂。
石桥的两端,两个女人不期而遇。
花芝身后的侍女和禅心,规矩地向任妃行礼问安。
“免礼吧。”任妃得见段凝头颅轻扬站在那里,不把她这个王妃放在眼里似的
莫名的火气涌上心头,却又不便发作。
提醒般看了段凝一眼,她心里晓得这个女人不是可以轻易招惹的。
可惜,眼前的女人只是戴着段凝面具的花芝。没有那种清然理智,只有一股自恋的狐媚劲。
因为太不了解段凝,想扮也扮不出那种气韵。一手持着凉扇悠悠浏览了这花团锦簇的四周,故意瞥了一眼任妃。
不就是个不受宠的侧妃,她才不放在眼里!
“大胆,你不过一介民女见过我家王妃娘娘怎么还不行礼?”一向爱挑事的禾香可看不下去了,怒目圆睁直冲段凝嚷嚷
“你才大胆,你家主子都未开口你个小小的奴婢嚷什么?”花芝声音一点儿都不亚于禾香
她已经极力控制了,如果不是顶着段凝的面具,以往日的性情在玉莱楼一个丫环梳掉了她一根秀发,就得罚干三天脏活!
哪有丫环敢冲她嚷嚷,就现在这样该偷着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