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玫瑰饼与葬过往(1 / 2)
顾筠叹了一口气。
“说起来……你最近可有二娘的消息?”宋望舒疑惑:“她很久没有来食肆了。”
“……她……”说起花二娘,顾筠欲言又止,半晌还是回答到:“……一个个的,都不省心。”
“……她怎么了?”宋望舒站在原地,观察着顾筠的表情,心底凉了半截:
“她受伤了?”
“……不止。”
顾筠摇头:“她没告诉过你吧?你就没好奇过,以她这般的年纪,为何会有这样高强的武功?”
“因为……她有天赋……?”
顾筠沉默了片刻:“她现在应该在花盈阁里,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有些话,或许让她告诉你会更好。”
宋望舒转身去了厨房。二娘喜欢吃食肆的点心,她带些去,也好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与花二娘的见面比宋望舒想象中还要沉默。
她来的时间不巧,正好看到了崔无时和花二娘坐在里面,隐隐有对峙的氛围。
“……”
听到宋望舒的动静,崔无时抬起眼睛看了眼,闷头冲了出去。
——怎么好像隐隐有些泪意?
宋望舒以为自己看错了,却也顾不得去追崔无时了,她看着满头银发的花二娘的呆滞了半晌:
“……二娘?”
反倒是花二娘悠闲的很,还有心情给她倒了杯茶:
“坐。唔,你这是带了什么点心?怎么还有玫瑰的香味?”
“你这是怎么了?”
“如你所见,武功反噬了而已。”花二娘倒很看的开,把银白色的头发拢了拢,又拿起镜子看了看:“我练武功的时间短,要想达到现在的水平,必定要舍弃什么吧?”
“……”
宋望舒很想问她舍弃了什么,但看着那刺目的银发,再多的话都张不开口了。
“放心,头发还没全白——我还有几个月可活呢。”花二娘笑:
“你这点心香煞个人了,我能不能先吃几块?”
“……几个月?”宋望舒推食盒的动作顿住了,变了脸色:“只有几个月了?”
“满打满算……可能就是过年那阵子吧?”花二娘捻起一块玫瑰糕,垂眼一笑:“可惜了,没能看到那狗贼人头落地。”
“……”
“哎我说妹妹,咱姐俩都这么熟了,等那狗贼死了,你可一定要到我坟前烧柱香告诉我。”
“所以……崔姑娘也知道你的日子不多了吧?”
花二娘和崔无时的相处氛围奇怪,宋望舒早就看出两人怕是旧识。
“等我走了,这个花盈阁就留给那个臭丫头,算是……我这个长姐最后留给她的依靠。”
“长姐?你们俩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宋望舒没想到她俩居然是姐妹。
可姐妹两人缘何闹成这样呢?
“是啊,虽然我……不算是个称职的长姐。”花二娘看出了宋望舒的欲言又止,只是笑了笑:
“难得来一趟,陪我喝喝茶吧?”花二娘转移了话题:“我这么个模样,也不能去食肆吃饭了,这些日子可馋死我了。”
“唉,由奢入俭难啊……”
宋望舒:“你可以带上帽子去。你的包厢,我会随时给你留着的。”
“这么照顾我啊?那可得先多谢你了。”
※
但最终,给花二娘留的包厢也没能等来它的使用者。在这个和瑶娘死时一样严寒的冬日,花二娘闭上了双眼。
——这是宋望舒唯一一次见到崔无时嚎啕大哭。
花二娘的葬礼没有大办,只是听凭她的心意,葬在了十里枫林的河岸边。冬日的枫叶林干枯冷寂,肆意生长的枝干有种颓悲的感觉。
宋望舒没有看到花二娘的魂体,或许真的如同她说的那样,除了没能亲眼看到天一盟盟主被斩首,她再没有了别的心愿。
也就是在这日,宋望舒知道了关于沈家的故事。
花二娘本名沈无花,她也曾有幸福的家庭。生母虽然去世早,但父亲后娶的妻子待她很好,还为她带来了两个妹妹——一个是后母带过来的、名叫无时的小丫头,一个是后母与父亲生下的女孩。
父亲很欢喜,给那个女孩起名叫沈无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