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祖孙夜谈(上)(2 / 2)
穆玉宁摇摇头,老夫人说道:“就在京城的程记镖局里,那是以前沈家发家前开的镖局,但后来发家后改去经商,就把镖局转让给了当时一起走镖的兄弟。”
“程记镖局里有好些个密室,也有很多隐蔽的库房,你母亲就把嫁妆放在那里面。”
穆玉宁不禁回想前世,从未听说过有什么镖局密室、放着嫁妆的库房...可是,十里红妆啊那是多少钱,肯定是被镖局严密看守的,没有母亲的信物钥匙什么的,不可能有人能拿出来,那这丰厚的嫁妆难道前世一直就无人问津地放在镖局里?
不对,穆玉宁想起来了,前世云夫人曾经用一封书信在她这里换走了母亲的一件遗物,而写信之人就是卫天阑的亲侄子,卫丛凛。
前世穆玉宁与卫丛凛意外相识相恋,卫丛凛向她起誓自己一生自始至终只有她一人,可一直等到自己情根深种的时候才发现他竟然早有婚约在身。
事情捅开,卫天阑才得知自己侄子的荒唐事,与穆玉宁对坐深谈,一夜内疚垂泪。
最后穆玉宁顺了卫天阑的心意,穆玉宁未再对外提及此事只言片语,让卫丛凛顺利得娶高门贵女,自己却成为了全京城的笑话。
而在两人相恋之初,卫丛凛常从后院塞来传情的书信,有一次不巧被卫天阑截住,借此逗笑,才玩笑一般提出用母亲的一把刀来换女儿情窦初开的凭证。
卫天阑,果然机关算尽,想来自己和卫丛凛的事也都是卫天阑全盘谋划的结果。
一来是能轻易得了母亲的嫁妆,二来便是能借此事羞辱她,害得她名声尽毁,才能在二十多岁的高龄依旧待字闺中,好替她的女儿去送死!
“祖母,那能取出母亲嫁妆的信物,是否就是母亲留下的那把印有沈家家徽的刀?”穆玉宁从回忆中抽身,试探着问道。
“你怎么知道?若你连嫁妆之事都不知,那你更不可能见过此刀。”老夫人难掩诧异。
前世的记忆愈发清晰,穆玉宁几乎是立刻就想起来,那把刀现在就卡在屋里这张床的床底。
当时卫天阑提起此刀,她闻所未闻,兄长也没有任何头绪。
俩兄妹还专程回了穆家翻找,但找了几天都没寻见,还道是云夫人记错了。
最后在快放弃的时候,她一时累得坐不住摔到了地上,才意外看到床底的这把刀。
老夫人不知沉默不言的穆玉宁心里如何翻江倒海,她双目收紧,自女儿出嫁此刀再未出世,他们二老也未再得见。
“此刀名唤月隐,纤长微弯,刀鞘刀柄都似白银铸成雪白无暇,但其刀身又润泽如玉,看似一碰就碎,但那银身亮眼却不是银,玉色温润却不是玉,坚韧难折、削铁如泥。挥砍于空中之时,似一弯明月划过天际,与日同辉。”
“月隐一出,天下名刀尽失色。”
老夫人语音未毕,穆玉宁已经狗爬似的半身钻进了床底,祖母和孙婆婆惊诧之余还没来得及去拉,她已经把这把举世闻名的名刀从黑乎乎的床底扒了出来。
“...碧儿竟把月隐刀放在床底!”老夫人当即又回想起去世的女儿在闺中的时候也曾天真淘气,一时的气性过后难忍鼻酸,眼泪顿时就盈了满眶。
“幸好我夜观星象,发现紫薇冲北斗,白虎坐东宫,掐指一算定是母亲在天显灵,指引我月隐藏身之处,才能顺利一夜暴富!”
穆玉宁一脸尘灰,坐在地上一手握刀,一手捻指,嘴里还神神叨叨地念念有词,尽显滑稽,让沈老夫人瞬间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