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你的桂花糕,你的人,都是爷的(1 / 2)
南猿放下东西就开溜,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夏东珠瞧着这一堆的东西,心里琢磨着,皇上的加急圣令催着他日夜赶路,这刚入京城,他不该急着进宫去面见皇上的吗?怎么还有时间吩咐南猿送来这些东西?
她的诊金,这个理由也够冠冕堂皇的,让她都不好拒绝。
屋里传来西就的咳嗽声,夏东珠没再停留,抬脚就去了‘济世堂’。
杜掌柜一看到她就急忙从柜台后走出来,“夏娘子,这段时间你到底到哪里去了?店里的消食丸都卖断了货,我几乎每天都要派伙计到你医馆去看看。年节时分,大家饮食油腻,多有消化不良之症,所以,恳请夏娘子再炼制一批消食丸。”
这都大年二十九了,夏东珠有点为难。
“不瞒杜掌柜,前些日子我回了娘家一趟,今天刚回来。”说着,夏东珠将药方子递过去,“麻烦杜掌柜先给我抓药。”
杜掌柜接过药方一看,是治外伤的汤药,他二话不说直接递给伙计抓药,“夏娘子,你看这消食丸……”
杜掌柜有点不好意思,这大过年的,追着人家炼药,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夏娘子,不敢瞒你,若不是急需,我也不会急催你炼药。实则这段时间你不在,大家都听说我们药铺有这好东西,都抢着来购买。所以一时就断了货。”
杜掌柜自然不会说,宫里那位更是催了好几次。
夏东珠点头,“如此,我就再炼制一批,反正年节都有我娘操持,也用不上我。”
杜掌柜一听,大喜过望,连连拱手,“夏娘子仁义,多谢了。”
伙计拣好了药拿过来,夏东珠付了钱,向杜掌柜告辞,一转身,竟和冬梅碰个正着。
她手里拿着药方,大过年的还来抓药。
冬梅看到她喜出望外,“大少夫人,你从娘家回来了?”
看来萧长荆让人对外面说,她回娘家了。
看到她,夏东珠自然想到魏禹,她瞧着冬梅眼角眉梢都带着愁绪,关切地拉住她。
“大过年的,你也是来抓药的?大郎,可还好?”
她不问还好,一问,冬梅眼圈立马红了,她紧紧抓着夏东珠的手,带着恳求。
“大少夫人,你能去看看我家大少爷吗?自从二少爷死了,大少爷一直很难受,他受了极重的伤,一直缠绵病榻。如今好不容易能下了床,就没日没夜的操持生意。这伤病也就断断续续始终不好,大少夫人,少爷最听你的话,你去劝劝他好吗?”
夏东珠闻言,急忙扯过冬梅手里的药方,“是刘御医开的药方?”
大郎伤的是肺腑。
刘御医的方子以活血化淤治肺疾为主。
想着那一日,他与那些人拼命,被打倒在地,想必断了肋骨,伤了肺。
冬梅点头,“是的,是青城王将大少爷和二少爷送回了家,还让刘御医过来给大少爷医治。只是二少爷死了,老爷夫人悲痛欲绝,大小姐一个劲责怪大少爷,跟他闹个不休……”
夏东珠将方子握在冬梅手里,“告诉魏禹,我明天就去看他。”
冬梅喜上眉梢,“大少夫人,你要说话算数,大少爷知道你来,肯定高兴坏了。”
夏东珠点头,“快去抓药吧!”
夏东珠心事重重地回到医馆。蓝姑姑姑也回来了,正在收拾家。
“娘,先去给西就煎药,一会咱们做桂花糕。”
蓝姑姑应声,拿着药就去了厨房。
夏东珠去看西就,她睡的极沉,看来一路着实折腾坏了。夏东珠给她把了脉,除了外伤愈合慢之外,并无大碍。
夏东珠刚回到家不久,‘济世堂’的杜掌柜就让伙计送来了药材,还送了一些过年礼。伙计又说了一些歉意的话方才离开。
晚上,夏东珠在灶间亲自做桂花糕。
蓝姑姑给她打下手。
“丫头,你许久都没亲自做桂花糕了,你心里可是有事?”
蓝姑姑对夏东珠了解甚深,瞧她一脸认真的样子,这桂花糕定然是送人的。
其实蓝姑姑心里是高兴的,依着风俗,姑娘家做桂花糕,多半是送给情郎。
“我明天去看魏禹,给他带些桂花糕。”
虽然也可以送别的礼物,但她就是想亲手为他做些什么。
蓝姑姑眼睛一亮,“丫头,魏家大郎是个不错的郎君,若是还有可能,我真希望你还能嫁他。他是真心对你好。”
夏东珠瞟了她一眼,“你想多了。”
说完,她叹息一声,“大郎受伤了,一直不曾好利索,我明天主要是给他诊脉,大过年的,总不好空手去。这桂花糕是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了。”
蓝姑姑抿嘴笑,“送桂花糕好,说明你心里还挂着他。一日夫妻百日恩呢!丫头,你俩有缘分。”
夏东珠苦笑一下,她与大郎永远不可能了。
二郎魏安死了,她与大郎心里都过不去这道坎。尽管不是她的错,可魏家再无可能接受她。
二人熬夜做好了桂花糕,一出厨房,却看到满天的大雪漱漱而下,都说瑞雪兆丰年。
希望来年一切都是祥瑞。
第二天,夏东珠起床,提着药箱,拿着桂花糕迎着风雪就出了门。
此时,青城王府。
萧长荆已经洗漱完毕,正坐在桌前用早膳。
福全笑眯眯地伺候着,“爷,方才南辕来报,说夏娘子昨日在‘济世堂’遇到了魏禹的婢女冬梅,还说今日要去看望大郎。”
福全说完,细细观察着主子的神态。
萧长荆只是轻嗯一声,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福全觉得也是,二郎魏安死了,魏禹和夏娘子自然再无可能,夏娘子去看望大郎,自然是去给魏禹诊病。听说,至今未好。
福全一边给萧长荆夹菜,一连又絮絮叨叨,“听今早的察子来报,夏娘子昨晚在厨房忙活到半夜,做什么桂花糕,难不成今日她是想带着桂花糕看望大郎吗?这年礼也太薄气了。”
萧长荆一听,倏地抬头看他,“做了半夜的桂花糕?”
福全瞧着爷神态不对,心里立马打了鼓,说出的话也有些支吾,“是,今早察子是这样禀报的,而且,娘子这会子已经出门。”
萧长荆立马放下了筷子,脸色难看。
“爷,你这是咋的了?”福全有些不解,“夏娘子去看望大郎,应该是去给他诊病,夏娘子手里还提着药箱呢!”
萧长荆立马揉着额头,“去,将人给爷劫来,就说爷头疾又犯了,让她务必来这里。”
“啊?”
福全有些不乐意,大过年的,爷干吗咒自己。
再说了夏娘子不过是去诊个病。
“快去。”萧长荆不耐烦,见福全站着没动,皱着眉头催促,“你亲自去,若是劫不来人,你也不必回王府了,就在外面雪地里过年吧!”
这是给他下了死命令。
福全一听,立马转身就往外跑。
夏东珠今早换了身崭新的衣裙,披了厚实的披风,步履坚定,向着朱雀大街走去。一路上,她都在琢磨着,见了大郎后该说些什么,尽量去宽慰。
他是个极好的男人,她从心里希望他能好。
刚转过弯,夏东珠就瞧着一辆马车急向她飞驰而来。
福公公掀开马窗帘子,“夏娘子,快,爷的头疾又犯了。”
夏东珠顿住脚,“头疾又犯了?”
这样反复发作可不好。
夏东珠沉下脸。
福全见她站着没动,不由又催促,“夏娘子先上车,爷痛的死去活来,快等不及了。”
福全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大过年的,由不得夏东珠不信。
她抬头瞧瞧前面的朱雀大街,前面不远就是魏禹的府邸了。
她叹息一声,“我先随福公公去给殿下治疾。”
福公欢天喜地,“夏娘子,快上马车,爷早就等不及了。”
他亲自为夏东珠挑开马车帘子。
夏东珠一坐进马车就问,“殿下头疾之前也是这般发作频繁吗?在回京的路上,我已经为他用针。如今才隔几天又发作,只能用药,不好再频繁下针。”
福公公目光闪烁,支支吾吾的,“爷昨日进京,连王妃的面都没见着,就与夏将军一起进宫面见了皇上,一直到深夜才回府。皇上听说夏将军在回京路上遇刺,精钢案又一波三折,龙颜震怒,连御书房的御案都掀了……爷怕是也受到了波及,被皇上训斥,所以头疾便发作了。”
福公公只得为爷找了这么个借口,真是难为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