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2)
南宫清河闻言皱了皱眉,不知不觉的语气中带了些心疼,他道:“你……为何会变成这个模样?顾澜呢?”
“长兄……他去了江南,擎王封锁了消息,没人能救得了我,也没有人会救我。”顾卿卿的声音依旧充满了虚弱。
“那么……”南宫清河的声音里有了些喑哑,道:“这么多天……你是如何坚持下来的?痛苦吗?”
“大人怎么尽是说些可笑的话?”顾卿卿唇角的笑有些讽刺又有些自嘲:“一朝沦为阶下囚,身陷这阴暗囹圄……大人觉得我除了忍耐,还能做什么?”
这一句话让南宫清河的心下一阵混乱,他默了一阵子,弯腰忽然接近了无力的靠在墙上的顾卿卿。透过自己凌乱的发丝,顾卿卿似乎看见了南宫清河眼睛里那快要溢出来的心疼。
顾卿卿看见他的这个神情,有些迷茫:“……”
然后南宫清河就伸手抄起了顾卿卿的膝弯,竟是将她拦腰抱了起来,顾卿卿被他这一番动作吓到了,不禁脱口而出道:“你做什么?!”
“顾卿卿……我记得你对我说过,你是一只恶鬼,那么既然你是一只恶鬼,想来一定是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情……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是我却是知道,若是你的这件事没有成功是不会甘心的,对吧?所以……你怎么可以认命的去死呢?”南宫清河的声音里充满了劝告,动作却是轻柔的不行。
南宫清河将顾卿卿抱在怀里方才发现顾卿卿的体温高的有些不正常,他不禁低下头来问道:“你的额头怎么这么烫?你究竟怎么了?”
顾卿卿现在被他这么一搅和,神思已经不那么的清明了,只是迷迷糊糊的回答道:“其实……皇甫玄再早就布好了这一切,就连我这一场大病他想来也是知道的……他知道我的体质弱,便想了一这么一个法子来折磨我……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下去……可是我的大仇未报,我还不想死……”顾卿卿的声音越来越低。
“……我带你走!”南宫清河想都没想的脱口而出,南宫清河看着她如今的这个模样,满心满眼的都是她的安危,想都没想的就要抱着她离开这里。
“……大人,如今主宰着一切的人是擎王,即便是你颇受陛下倚仗,也不能确保他何时会咬你一口,若是一切都可以这么简单的话,我想我早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你如今救了我,势必会受到擎王的记恨,你就不后悔吗?”顾卿卿的神思还算是清明,依旧是十分清晰的给他分析道。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顾卿卿!你不能死你听到了吗?!”南宫清河感受到顾卿卿的气息有些虚弱,竟是第一次慌乱无章,抬脚就要离开,不出意料,果然,守着门的两个牢差便拦住了他道:“大人!奉王爷的命令,她不能离开这里!”
“本官告诉你们,本官才是这个刑部之主!你今日敢拦我,我他日一定会让你后悔!你对王爷倒是忠心耿耿啊?本官怎么不知道刑部还有他的眼线?!”南宫清河冷笑道:“看来是时候好好的清理一番了,不想死的话,滚!”说完这几句话,便是冷漠的离开。
南宫清河离开了刑部,走出了刑部大门,不带一丝停留的上了马车,经过马车的一番颠簸,终于来到了尚书府。
“大人!到了。”听得明安的一句提醒,南宫清河快速的跳出了马车,马上道:“去找大夫,找到大夫以后来我明璃居,对了不要告诉大夫是什么人需要救治!”说完便是急匆匆的来到了明璃居。
明安也只能在一旁叹息,惊觉情丝不露,原已情意难解。
顾卿卿已经有些糊涂了,身体求生的本能反应让她禁不住轻声呢喃出声道:“我……好冷……娘亲……”
“冷?”南宫清河道:“方才还没有这么烫,怎么现在……明安!卿卿你不要怕,我在这里……”
在顾卿卿的梦境里,她仍然是苏南王府里那个天真不谙世事的清梨郡主,那时她还是承受着所有人的疼爱与照料,不管那些人是真心抑或是有目的的,至少那时候她天真的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
“姐姐!你快过来呀!这里有好多漂亮的花灯!”她兴高采烈的喊道。
“阿梨!你小心点儿!人多姐姐怕找不到你!”苏浅月道,那时候的苏浅月还是温柔体贴的好姐姐。
“总算是回来了,看你热的,外面好玩儿吗?”裴梅影用自己的手帕体贴的为苏念梨擦干净额头上的汗。
“哎呀~姨娘!我都长大了,您还当我是小孩子呢?”她笑着回答。
然而,就是这样对自己好的人,就在那一年污蔑自己的娘亲,将她们设计逐出了原本属于她们的家!
“哥哥……不要……娘亲……”顾卿卿竟然是再次陷入了梦魇,在梦魇之中挣扎,竟是哭出了眼泪,顾卿卿道:“娘亲……不要……求求你们了,不要……”
“阿梨……娘亲不疼……”那是八年前娘亲轻声安慰她的话,没想到所有的话都可以忘记,却是唯独将这一句记得深刻,大抵是因为在那样的情景之中,真的是太令人难忘了吧?
南宫清河看着意识已经有些模糊的人,自己的所有都因为眼前躺着的人而一步步牵动着。
“大人!宋大夫来了!”明安道。
宋阳和朝着南宫清河微微点头,就将自己的手搭在了顾卿卿的手腕处,然后他皱了皱眉,又看到了顾卿卿在刑部受的伤,眉头皱的更深,静静的探查了一番道:“陈年旧疾未愈,又添了新伤,若是常人自然是不需要任何的担忧,可是单就这位姑娘而言……她的伤更大的一部分是心病,我也只能开一些汤药为这位姑娘调理一下,可是若是要完全愈合……只能看这位姑娘的心性了。”